那些签死契的卖身奴才命比什么都贱,丁点也不值钱,是有人跟对主子混出个风光模样,像这种有几个呢?
这么想想,张嬷嬷就感觉自己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晚些时候砚台做完当日功课过来,进屋给他娘问了好,四下一看,问妹妹呢?
“刚爬累了,给收拾了一番,才抱去睡了,你莫去吵她。”
砚台点头,又想起来找弟弟。
姜蜜说在老爷子跟前:“我看你爷心里那结就没解开,嘴上不说,其实不高兴。又到热天了,天热起来人容易烦闷,我让你弟这阵子多去陪陪,隔代亲,老爷子瞧见孙子就高兴了。”
“宝他不多言语,热天看着他心里确实凉快。”说到这里,砚台又撇了撇嘴,“每回收到信爷nǎi都不高兴,以前是咱们自找的,现在都少同那边往来了,怎么还能给气着?”
“还不是因为丢不开。”
姜蜜给砚台添了半碗绿豆汤,让他吃着,说:“有些事你爷跟你爹反复说过很多回,那边对咱家对你爹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你知道,这是其一。还有祖宗的老坟头在乡下,咱远在京城顾不上,这些也要有人精心照看。过年包括清明得去烧香烧纸钱,不能一荒许多年由着坟前杂草丛生,是大不孝,人家看见老坟头没走动的痕迹也会说这家恐怕没人了……娘这么说你兴许没感觉,你们小辈想不到这些,这偏偏就是二老在意的事情。这些事都是大叔公一家在做,人家不居功,咱不能当做啥事儿没有,经常要问候一二,尽些心意。”
都说任何人往来看心意,可心意这个东西一眼看不出的,总要通过一些行为体现出来。
就比如年节走礼,生辰走礼,包括书信往来。
不是指望通过收礼发财,有东西到了就代表外面的人还惦记你,没忘记老家的亲人,人家心里自然熨帖。
“娘就教你一回,有些时候别人说没关系不需要别麻烦,是客气话。老家那边也说过,说往来送信多费力气,没事让咱不用惦记,咱要是真的一丢手三五七年,他们心里不好受,给外人看了也是笑话。亲戚情分也是走出来的,有来有往才会日益加深,置之不理逐渐就淡去了。”
砚台起先端着绿豆汤在喝,后来把汤碗都放下了,认真听娘亲说话。
听完点头说记住了。
他又偏着头想了想:“经常听爷nǎi说老家乡下的亲戚,娘说咱们家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迁上京城,我该见过他们,都不记得。想不起大伯二伯一家都是什么样,外祖父那边也没印象。这次气着人的是大堂兄?十四了吗?听爹说他小时候挺聪明的,不知道书读得怎么样,去考了秀才没有。”
“考秀才?秀才哪是那么好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