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过个年,姜家这边还是高高兴兴的,后山村卫家那头不大愉快。之前卖书那一回,因为是自己做得不对,卫大卫二心虚气短没敢怎么闹。时间一长他们又完成了从自我反省到怨怪别人之间的过度。
大叔公八旬寿礼是一回,加上这次的年货,两个媳fu儿娘家都在嘀咕说怎么有好处净想着外人,亲兄弟屁都不占。就不说年货,连封信连句话都没,这是真要划断老死不相往来?
两兄弟哪儿都不痛快,又不敢上他们大叔公家去闹。
倒是毛蛋,他从镇上学塾回来,在家里听了些闲话,没憋住找到那头去了。
说什么来着?
说哪怕兄弟之间有罅隙,外人也该说和,怎么还有从中挑拨的?
这番话传到大叔公耳中,大过年的人气病了,家中子孙不依,找卫大家讨说法,让他把话讲明白:“你们兄弟分家是别人挑拨的?你们几十两卖书是别人怂恿的?自己做得不对招了兄弟厌烦怎么还能推给我们?我们欠你了?之前的祝寿图是老三替我爹求的!这回的年货是晚辈孝敬长辈的!没听说当儿子的等着收爹娘的礼,卫大郎你要脸不?你眼红京城送回来的东西,你又给你爹娘送什么了?”
卫父都料不到他给大伯给亲家公走个年礼还能闹成这样。
后山村扯皮的时候,皇上在宫中设宴同大臣们一道迎新年,这个时候姜蜜早已经出了月子,她跟着进了宫,一道的还有砚台。
姜蜜之前进宫来给皇后娘娘哭过丧,当时皇帝没注意看。
这回看她走在卫成身边,留意了一眼。
原来这就是卫大人爱妻。
倒是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做皇帝的也不能盯着臣妻猛瞧,他就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旁边裹得严严实实的矮冬瓜。
“卫爱卿可带你儿子来了?站出来给朕瞧瞧。”
砚台还在琢磨朝廷上有几个姓卫的爱卿,他爹就应声了,还扭头看了他一眼。砚台出去就给皇帝行了个大礼,实实在在的把头都磕上了。
“起来吧,走近点给朕看看。”
砚台果然往前走了几步,他抬起头乌溜溜一双眼看着皇帝,皇帝坐在上面俯视他,看了会儿问:“怎么不说话?”
“天威浩dàng,把小人儿镇住了。”
“你父亲说你是个话唠,怎么他就没镇住你?”
“那不一样。”
“天威浩dàng,严父之威不浩dàng吗?”
砚台犹豫了一下,问皇上:“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怎么说?”
“……爹他和蔼慈祥气xing好最好说话。”
“真话呢?”
“这个嘛,nǎi骂人的时候都爱说‘我又不是你娘,惯得你’,惹着我爹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惹着皇上,皇上能打我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