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万千,本宫并非姑娘,又怎能皆顾忌得了”房九歌黯然开口,面容之上满是愁绪,话语也显得几分无力。
闻言,苏扶月目色平淡地看着房九歌,见她微垂眼睑似有惭愧地看着她,不由一叹,“你无需抱歉,人生在世各有命数,天凤之命不假。然,也并非毫无破解之法,但三月光景却也不是哄你之言。”
“可如今的北凉,父皇刚愎自用残害忠良,本宫不知改变命数是否正确。或许北凉本就该灭,而本宫如今所做一切也皆是无用事。”在将这个想法说出口时,房九歌缓缓睁开了眸,望着苏扶月惨淡一笑。
苏扶月轻抿唇瓣,看着眼前面容憔悴之人,忽而一笑扬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拽着她的衣衫飞向了另一处,那一处烧杀抢劫却有一男子,拼了命从城东杀到了城北,拼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跪倒在她的尸体面前。
那人一扫往日素色的模样,发冠未束一袭白衣染成了血色那双眸子满是血丝,这并非是房九歌所认知的宇文榕。那男人恨不得每日将自己梳洗的干净,就差将自己丢进染缸里头。
“他”房九歌暗哑开口。
苏扶月站在一侧轻启红唇,“房九歌,你真以为我是好心让你重生你的重生本就基于旁人付出的代价之上,天凤之女又如何,天道若真心想换你以为能落在你身上”
素手轻扬,面前场景忽然一换落在了吴国之上,是宇文爵手持长剑伫立在吴国的国土之上。那男子铁骨铮铮,以一己之力击退楚国大军,最终立在国土之上长辞于世。
“房九歌,至始至终你于我也只是过,便是没有你我也能维护这世界和平。助你不过是有人相求,而我从中取利你若想直接放弃,也可”苏扶月打了个响指,二人回到了御花园中。
她抬起手指着房九歌的额前,手指指尖多出了一道暗光,看着面前之人她道,“约定作废。”
“慢着”宇文榕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飞身上前一把抱住房九歌,将她护在身后双眸阴鸷地盯着苏扶月,道,“你们不可出尔反尔”
“已助她重生,可她如今要放弃,三月之期作废也不算我等出尔反尔。”苏扶月广袖一挥一道疾风飞去,房九歌身子腾空被她握在掌心,她望着宇文榕道,“你之期许我等已然随缘,至于她冥顽不灵你倒不如早早放弃的好。”
“再给我半月光景,若我无法劝阻连我的命一并拿去便是。”宇文榕紧抓了房九歌的手,面色坚定语气决绝地说道。
房九歌心神大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紧握着她手,不肯放弃的男人。樱唇微张一行清泪垂落,砸落在他手中,道“你这又是何苦”
“”她这恶人的身份,怕是得坐实了。
“房九歌,你既然也知我苦,何不留下让我尝尝人世间的甜”宇文榕见苏扶月撒手,一把将房九歌拽入怀中,将人的脑袋扣在怀中。那刻失而复得珍宝终是回到了掌心,他低垂下头沙哑道,
“九歌,就当为了我留下来,可好”
房九歌沉默半响,手抚着宇文榕的脸庞,那丝碎裂的心却又不禁再一次动起了心弦。许久,她耻笑一声,“真是败给你了。”
好大一碗狗粮,扑面而来。苏扶月郁闷地扯了扯嘴皮子。
二人又酿酿酱酱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了苏扶月这个大活人,可转身之际却只见一院落花,哪儿还见那方才盛气凌人的女子
院墙之外,苏扶月漫步小路之上,不远之处男子一身紫衣负手而立在枯树面前。他抬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湖面,半张俊容之上偶尔有发丝调皮地扰乱脸庞,增添了几分凌乱狂性之美。
叮咚
一颗石子落在湖面,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男子转过身对上那正在霍乱湖面的女子。深邃的眸中泛出一抹无名的笑意,他凝视着那女子娴静却又乖张的笑颜,唇角无声息地勾了起来。
纵使她非寻常人,可以搅乱了他的心弦,又怎能让她独善其身的离去他宇文爵便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以及女人。
“走了。”宇文爵扭身离去。
闻言,苏扶月却未曾跟从,而是坐在了庭院之中,从袖中取出了一瓶好酒正欲畅饮。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抢了过去,抬眸却对上一双愠怒的双眸,他道“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宇文爵,我不喜命令。”苏扶月拿回了酒,回望他一笑又道,“北凉皇失了民心,楚国虎视眈眈,吴国可养精蓄锐先退避锋芒,尉迟颢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可利用他这”
“无忧”宇文爵厉声呵斥,制止住她的话语,无声的怒火是她自己也未曾料到的。
苏扶月先是一愣,接着继续说道“兵也诡道也,若为帝王英勇与计谋缺一不可,你若不愿做我替你宇文爵”
宇文爵捏住苏扶月的下巴,正欲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可那女子却在他欺身向前的一颗,便如一道云烟消失在他面前。再闻她声音时,却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清冷的语调令他心慌。
“无忧,若本王君临天下,你可愿与本王一同共享这盛世繁华”宇文爵从不是胆小怯懦之人,他爱一个人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的是本事护住他爱的人。
闻言,苏扶月秀眉轻蹙,盯着宇文爵看了半响,“我以为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尉迟靖他已有婚约,不日便会成婚正妃之位绝非他能许的,可本王可以”宇文爵上前一步,气势夺人。
苏扶月凉凉一瞥,浑身泛出了一丝低气压,接着道“那又如何我要的是他整个人,是完完整整的尉迟靖,若他敢纳妾我自会亲自收拾他。”
比如阉了他。
“无忧,本王到底哪里不如他”话已至这地步,苏扶月却连回头都不愿,足矣令他心头发寒。
苏扶月面色未变,只是侧过眸子看了眼门院之处,唇角不禁勾起,“许是那人太蠢了,蠢到也只有我可以接受他。”那拐角之处人影微晃,接着快速离去像是像极了某人气愤难平的样子。
她抿唇一笑,“我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