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蔓草恒生,恶鬼之气围绕在整座城池,这本该是龙气祥和的地方,此时却成了人间炼狱。
苏扶月与宫冥到时,城中百姓早已被这鬼气灼烧的痛苦不堪,苏扶月与宫冥对视一眼。宫冥留在了原地,将这漫天的鬼气皆收了起来,苏扶月则朝着皇宫而去。
长孙子榆夺位,天道之子长孙吴圩被长孙子榆囚禁,锦瑟则成了长孙子榆手中的一个傀儡。长孙子榆断不可能召集出这么多的厉鬼,只有这一个可能。
染附身在长孙子榆的身上,这才让本被放逐的长孙子榆,成了如今的一朝帝王。
苏扶月飞落在皇宫之中,收起了双翼一身红衣在这弥漫着鬼气的皇宫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宫冥已经没用至此自己不来,让你这一个女人先来”长孙子榆从金銮殿中走了出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苏扶月。
苏扶月双手背在身后,轻飘飘地朝着长孙子榆飞去,落在了他的跟前,浅笑道“你是看不起女人”
语调平淡,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质问与威仪。
紧接着苏扶月略施灵力,直接将长孙子榆震退,他体内的染直接因此而被震出了长孙子榆的身体中。
长孙子榆苏醒后,指着苏扶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流放了吗”
苏扶月没太多的心思去给长孙子榆辩解,更何况这些事本就不是他一人该过问的。
苏扶月直接将长孙子榆扇晕了过去,缓步朝着立起来的染走去,看着这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苏扶月勾起了唇角“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你成魔了”染眉尾微微上挑,接着目色深沉地看着苏扶月。
即便是成魔,可这心性未免变得太快了
苏扶月抬起手,染被迫吸了过去,被苏扶月掐在了手掌之间,染看着眼前的苏扶月道“你不是苏扶月,苏扶月的性子虽然冷,可不至于”
“染你这一身修为,该废了。”苏扶月话音一落,松开了染,运起一掌直接从染的头上劈了下去,直接将他体内的灵力直接消散。
苏扶月这才收回了手,看着倒在地上的染,染生灵涂炭若非是为了不扰乱历史,她把该直接要了染的命。
染趴在地上,看着一身修为散尽,对着苏扶月低吼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你你利用鬼道残害生灵,便用你这条命去十八层阎罗赎罪吧”说完苏扶月广袖一挥,直接将染打散在皇宫之中,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这皇城中的鬼气尽数消散,宫冥从空中飞落,落在了苏扶月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苏扶月,你到底是人是鬼”锦瑟跑了出来,对着苏扶月追问道。
苏扶月回过了头看着锦瑟,见她想要追来的模样,抬手一挥一道结界落在了二人之间,苏扶月没再说话,便打算与宫冥离去。
锦瑟不断地拍打着结界,对着苏扶月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报复错了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管你是锦瑟,还是苏锦云,都该记住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那便走下去。”苏扶月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朝着锦瑟看了一眼。
那一眼中满是可怜与怜悯,锦瑟一生都未曾走出前世的阴影,这是她最大的过失。
“所以你不是她而我”锦瑟跌坐在地上,她都做了什么
她早该发现苏扶月不是原来的苏扶月,可她却被仇恨蒙蔽双眼,满心只有仇恨。
锦瑟手指在地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贝牙轻咬着唇瓣,一滴泪溅落在地。
苏扶月看着锦瑟此时的模样,回头朝着宫冥看了一眼,可回忆起了云裳心头那丝不忍又收了回去。
锦瑟可怜,云裳难道就罪有应得吗
“走吧。”宫冥对着苏扶月道。
锦瑟闻声,对着苏扶月喊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
锦瑟一把扯下了脸上的轻纱,对着苏扶月追问道,“我的脸都被你毁了,皇后的位置也没了,苏扶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锦瑟,你是在怪我”苏扶月斜了一眼锦瑟,目色渐渐凉薄,“你别忘了走不出前世阴影的是你,不是我死后还能转世,前一世你短命,这一世你必要长命百岁”
话音落下,苏扶月与宫冥消失在了皇宫之中。
锦瑟歇斯底里地撕叫出声,拐角之处被放出来的长孙吴圩,看着趴在地上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锦瑟,微微垂下了眸子。
“离开皇城吧,朕不想再看到你。”长孙吴圩对着锦瑟说道。
他依旧无法忘记锦瑟在他被长孙子榆篡位之后,对着长孙子榆趋炎附势,对他满是怨恨的模样。
心中是怨,人人皆是怨,心中有恨,人人皆是针对,心若有爱,哪还有恨
锦瑟看着长孙吴圩离开的身影,仓皇上前爬到了他的跟前,抱住了长孙吴圩的脚,慌张地说道“长孙吴圩连你也不要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长孙吴圩弯下身子,握住了锦瑟的手,将他扶了起来,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锦瑟望着长孙吴圩,眸中的热度渐渐褪却,眼中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她双眸微红地看着长孙吴圩,红唇微张,“长孙吴圩,我”
“你我终是情深缘浅。”长孙吴圩拨开了锦瑟的手,缓步朝着金銮殿走去。
看着长孙吴圩离去的身影,锦瑟对着他吼了一句,“我曾爱过”
长孙吴圩微微一顿,接着迈开了步子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身后不断地传来了锦瑟对他的话。
“长孙吴圩,我曾真挚爱过你啊”锦瑟说完这话苦涩笑出了声,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缓缓后退念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锦瑟二字,却不想是长孙吴圩与她终点,这本是追悼亡妻亦或者爱国的诗。
可如今却真真成了追悼,追悼的还是自己最无法接受的结局。
长孙吴圩,这一生终是只能殊途陌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