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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跟我来。”宫冥拉着苏扶月的手,带着她从冥王府传了过去,走进了一片幽竹林中。
幽幽紫竹,仙雾缭绕,朵朵彼岸与之相伴,唯有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通往林子深处。
此处没有外面那般,令人毛骨悚然,此处只有叮咚泉水,以及树叶摩擦之声。
苏扶月目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宫冥,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这一界冥王痴缠成这样。
可她却也不是那女子,更何况三年前她活的尚好,除了出了一场意外,生了场大病罢了。
她问:“你要带我去何处?”
“到了你便知道了。“宫冥抬起手想要揉苏扶月的头发,苏扶月侧头偏开,宫冥攥紧了拳头,忍住了心头的怒火与戾气。
宫冥收回了手,对着她道,“我不会害你的,马上就到了。”
说完,宫冥带着苏扶月穿过竹林,走到了一棵树下。
大树之下放着一口棺材,四周的藤蔓供给着养液,滴入棺材之中安放的女子眉心。
“她便是你。”宫冥拉住了苏扶月的手,将她带到了棺材旁。
苏扶月抽回了手,看着棺材中的女子,不知为何心头有一丝慌乱,对着宫冥叱责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人好好地站在这儿,怎么可能是她……”
苏扶月指着床上的女子,结果藤蔓忽然伸了过来,扎在了她的指尖,一滴血顺着藤蔓滴入了女子的眉心。
一道光从女子眉间射入了苏扶月的眉间,顷刻之间苏扶月身形不稳倒了下去,落在宫冥的怀中,沉睡了过去。
而在此时,天上一只凤凰在空中盘旋,大火红了半边天,那是涅槃重生的迹象。而那只凤凰直朝着人间冲去,投入了人间的相府苏家。
“冥王,天道之女重生了,因果轮开始反转了,此轮盘夫人也在其中。”黑白无常匆忙赶来,对着宫冥说道。
宫冥沉下眸子看着怀中的人儿,接着对黑白无常道:“此事我自由定夺,你二人严守冥界,防止阎罗恶鬼趁此生事。”
凤女一出,天下大乱。三界动荡,星盘重新转起。
这天道之女,她的气运非同一般。
“尔等领命,冥界上下也封锁了,冥王您归来的消息。冥王此次历劫您已经坏了命劫,只怕下一世更为艰难。”黑白无常忧心忡忡的说道。
宫冥点了点头,对着他们道:“本王知晓,但消息封锁也无用,去找个傀儡便说是有人假扮冥王归来。”
说完,宫冥抱着苏扶月消失在了冥界之中。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接着按照宫冥说法,前去安排事情。
众人离去后,这本如人间仙境的地方,瞬间化为了灰烬。透着死气只剩下了无数的驱骸,伸出双手撕裂着飘荡的灵魂。
……
皇城相府,闺房之中。
床榻之上,女子的双手紧紧地攥紧了被褥,紧闭着双眸,额上满是汗水。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直至半夜的惊雷响起时,她才从床上豁然坐起。
一副大梦初醒般,愣愣地看着床幔,接着她看向了四周。一行清泪无声落下,她快步跑到了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大笑道:
“竟是回来了,苏扶月、长孙子榆前世你二人欺我辱我,这一世我便一一向你们如数讨回!“苏锦云一拳砸在了桌面之上,眼底尽是阴鸷。
脑海之中消散不去的却是死前一幕。
安元十年,冷宫之中,传出泠泠琴音,院中人儿一袭白衣绝尘,长发披散。脸上未施粉黛,却清丽脱俗,若皎月之仙。
“苏锦云,你倒是好雅兴。”苏扶月从门外走入,一袭大红宫衣金丝滚边,身穿的正是凤冠霞帔。
而苏扶月身侧站着的男子,也正是长孙子榆,正是她苏锦云的丈夫。也是将她置于这无尽痛苦之人。
苏锦云冷冷地看着苏扶月,站起身轻嘲道:“人人都说相府嫡女苏扶月,才貌双绝,清冷绝尘。可谁又知,你却是一不折不扣的荡妇。
我的夫君,可还好用?”
“皇上待我极好,姐姐可安心?”苏扶月侧身靠在长孙子榆的身侧,望着苏锦云浅笑说道,“还有一事妹妹未曾告诉过姐姐,其实在妹妹未出阁时,便早与子榆私定终身。”
“你!”苏锦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扶月,攥紧了双拳,眼底尽是愤恨之意。
“与她有何话可说,如一木头一样索然无味。今日是扶月册封大典,扶月念着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故而前来看看你。“长孙子榆说完,挑起了苏扶月的下巴,道,”今夜你可得赔偿朕。“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与姐姐还有几句贴心的话,要说。”苏扶月伸手轻推了一把长孙子榆,朝着他娇嗔道。
长孙子榆看了眼苏扶月,拗不过只得出去,在长孙子榆离开之后。苏扶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转过身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苏锦云的脸上,将人扇倒在地,这才握住了苏锦云的下巴。
双眸阴鸷地看着苏锦云,沉声斥责道:“便是你这般的懦弱无能的妇人,才致使苏家满门抄斩!若父亲成了,你我皆是公主,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苏家!”
“苏扶月,谋朝篡位必然少不了屠杀,我这么做是为了这天下。你们以权谋私,即便拿下了这天下,又能坐稳多久?”苏锦云看着苏扶月说道,唇角血水流了下来。
苏扶月闻言,笑出了声,一刀子捅入了苏锦云的腹部,望着她浅笑道:“是啊,所以你还是早些下去,陪陪你那可怜的儿子吧。”
“勇儿,是你杀了我的勇儿?”苏锦云抓住了苏扶月的手,对着她追问道。
苏扶月加深了那一刀,望着苏锦云接着道:“不止是我,这事皇上也知晓,你猜猜你为何在勇儿死后,一直未怀上孩子?你再猜猜为何胎胎都流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苏锦云啊苏锦云,皇家哪来的情深?愚不可及。“
说完这话,苏扶月转身惊慌失措地跑到了门外,倒在了长孙子榆的怀中,对着他道:“皇上,姐姐要杀我!”
“来人,将苏锦云这个毒妇,凌迟处死!”长孙子榆沉声答道。
苏锦云见此对着长孙子榆,追问道:“长孙子榆,你可曾爱过我?”
“你这种毒妇,不配说爱。”这便是苏锦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那短暂几十载光阴,剩下最后那浓重的一笔。
苏锦云睁开了双眸,打开了梳妆盒看着那一支簪子,直接丢进了火炉之中。任它化成了铁水,一支度假的铁簪,却让她当成至宝,珍藏了数十年。
委实可笑。
自此之后,她苏锦云,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