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虞大全接过钱,眼睛有些湿润,“都是大哥不好,连累了大家。”
“大哥,你别这么说。”
虞秀荷摇了摇头,若是往常,她也会觉得这是因为她大哥被奸人诱骗才闯下了此等大祸,可是自从听了道士的话,她娘家发生的每一件不好的事,虞秀荷都不由自主地往那“祸根”的方向猜。
毕竟近些年来不顺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赖她大哥的,她大哥虽然糊涂,却是个胆小怕事的,哪能动不动就闯祸生事呢?
她大哥一时糊涂这是小事,根本的原因却不在他身上。
“小妹,其实我今日找你来,不光是为了借银子……”
虞大全脸涨得通红,三十岁的大男人一脸无地自容的模样,叫虞秀荷看着不由叹息。
“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虞大全这才犹犹豫豫道:“自从你二哥自逐出户,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往来,听说他这阵子受了伤,我们也不好意思上门探望,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他受伤竟是因为我,我这心里啊,就更过意不去了……”
“所以我想让你替我们上门去瞧瞧你二哥,咱家虽然没了钱,但毕竟血浓于水,哪怕出不了钱,也能出力不是?他家现在就弟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虞秀荷有些感动,她就说嘛,这才是她的亲人啊!明明和和睦睦的一家子,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呢?
还是因为那个祸根!
虞秀荷想到此处,心里有些恨恨。
先生说那人是天煞孤星命,自出生之日起便让家里鸡犬不宁,拖累了家人……
这说的,究竟是谁呢?
虞秀荷皱着眉,抬眼见虞大全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
“大哥,你先回去吧,二哥那事哪用得着你来请我啊,本来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何时就这么生分了呢?我啊先给公婆孩子做晚饭,吃了晚饭就上二哥家去!”
虞秀荷满口答应,又邀请虞大全留她夫家吃饭,虞大全来这儿的目的达成,此刻归心似箭,便摇了摇头。
“爹娘年事已高,你大嫂如今又伤了身子,我还是早点回家照顾他们为好。”
虞秀荷点了点头,她大哥果然一心为家人考虑,这叫她欣慰不已。
到了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虞秀荷来到了果树村村东。
“小妹,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杨翠莲,瞧见门外的人,杨翠莲十分惊喜,忙把人请了进来。
“二嫂,我这阵子都在县城,竟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今日才听说,这不赶紧就过来看看么。”
虞秀荷把手里拎着的从县城带回来的一包糕点递给杨翠莲,边走边说,一边探头往里瞧。
“二哥现在如何了?”
杨翠莲笑道,“你二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张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就可以下地了,到时候再干什么粗活累活也不怕的。”
虞春听见有人上门早早便去烧热水泡了茶,虞秀荷见手脚麻利地摆瓜果倒茶的虞春笑着点了点头,二哥家的大丫头真是懂事能干,可惜命苦了些。
“大嫂,我听说春丫头先前差点要说亲?”
虞春手猛地一抖,茶壶里的热水不小心洒了出来,溅到了身上,烫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了?”
虞春皱着眉捂着手笑了笑,“没事,不小心把水洒了,我先去拿凉水泡泡手。”
说着,虞春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跑,没人知道,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的两眼红了。
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家人也刻意不提,虞春表面看着没什么异常,只是乍然听虞秀荷问起,虞春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杨翠莲看着脚步有些慌乱地跑出去的虞春,叹了口气,回答虞秀荷的问题。
“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命不好,不小心遇见了歹人,让人给害了!”
虞秀荷只知道虞春要说亲的对象刚要说亲就丧了命,没想到竟是被人杀害的。
这被人杀害,可算是横死。
横死之人,不入祖坟,连投胎转世的资格都没有。
素来安宁祥和的村里竟然会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凶恶的事,这叫人难以置信。
果然是有人在克她娘家一家子。
“我进去看看二哥吧。”
杨翠莲领着虞秀荷进了卧房,虞大有正半躺在床边假寐,听见有人进来,立刻睁开了眼。
“小妹,你怎么来了?”虞大有见到虞秀荷也挺开心。
虞秀荷把方才对杨翠莲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二哥,你现在怎么样?”
虞大有笑道,“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你嫂子不让我下床,我天天床上躺着什么也不干,浑身难受。”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去几天,你就想下床?你可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们娘儿几个怎么活?”
杨翠莲在一旁啐道。
虞大有傻呵呵地笑了笑,也不反驳。
虞秀荷见虞大有精神不错,放下了心来。知道虞大有现在要静养,不便长时间打扰,便又起身跟杨翠莲去了外屋。
“怎么只有春丫头在家,小贤跟夏丫头呢?”虞秀荷见她来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两人,疑惑地问了一句。
“小贤还在学堂呢,有时候他回来得会晚一些。至于二丫头……”杨翠莲皱起了眉。
“夏丫头怎么了?”虞秀荷担忧地追问了一句。
面对素来亲厚的小姑子杨翠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拉着她的手,满脸愁容。
“二丫头失踪两天了!”
“什么?”
虞秀荷一惊。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不顺的事?
她原以为二哥一家已经安生了下来,再发生不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结果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先生说的果然不错!若是不把那祸根解决了,她娘家只会经历更加糟糕的事!
“娘,您别吓着小姑了。”虞春拿凉水泡了半天手,方才被烫伤的地方已经没有大碍了,正出来呢,便听到了娘跟小姑在说虞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