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面朝南立在铺了红布的法坛上,虞夏站在神像对面,指尖夹着一枚除秽符,导气术运转,符箓无火自燃。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虞大有家的二丫头,竟然没点火就让符烧起来了?
这是仙术么?
虞夏没有去管众人落到她身上的各色目光,而是仿佛察觉不到烫似的,手指夹住燃着的符箓放到了神像下方,符箓因燃烧而弥漫起的符烟缓慢地向上飘散,正好熏到神像全身。
虞夏另一只手则按在神像底部,将之在符烟中转了九转。
九转转完,符烟也正好散尽。
然后虞夏将神像摆正,面对着神像,口中念起净水咒
“先天真水,净洗灵台,杨枝一滴洒尘埃,凡境即蓬莱。涤秽消灾,香林法界开。皈依荡魔解秽大天尊!”
念完这段,虞夏并没有停下,紧接着又念起净身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虞夏又念起了净口咒与静心咒。
边上的一个高瘦村民看着虞夏的举动,目瞪口呆道
“她这是在给神像开光?”
这个村民平日在县城给富户当帮工,恰巧见过那户人家请神像的时候山上的道士为神像做的法事。
在他的印象中,虞夏的举动与当初那个道士如出一辙,只是明明年的都是一样的咒语,可是听在耳中总觉得虞夏念出的更加意蕴深远,仿佛直接传入了人们的灵魂里。
并且他也记得,当时那个道士,可不会凭空让手里的符箓自己燃烧起来的本事。
照这么说,难道虞大有家这个足不出户的二丫头,法力竟比城里富户重金请来的道士高人还要高不成?
边上其他村民听到他的话也惊讶至极,他们自然听说过“开光”这个说法,只是身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哪有机会亲眼见到开光这样的盛事,不论是九霄上清宫,还是其他声名在外的佛门寺庙,也极少有高僧会在众人面前做开光法事的。
所以他们听到那个高瘦村民说虞夏是在开光的时候,震惊之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人家有资格给神像开光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得道高人,哪里是这个区区八岁的黄毛丫头能做到的?
可是即便他们嘴上说不信,但虞夏先前手夹符箓无火自燃的情景却无法找到其他的合理解释了。
难道说,这虞大有家的二丫头,还真的有法力在身不成?
村民们心里都惊疑不定,其中却又几个立刻认定了虞夏是个会仙术的高人这件事。
这几个村民,便是先前同虞贤起口角、又被虞夏震慑过的几人。
当时他们就纳闷,怎么区区一个小黄毛丫头把他们吓得两股战战,差点连站都站不稳,照眼下的情形看来,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农家丫头啊,明明是个未曾显山露水过的高人啊!
听说有些高人是神仙转世,难道虞家这个小小年纪就一身法力的二丫头是个转世灵童?
虞夏做法还在继续,此刻她已经念完了净坛咒,她又拿起桌前的毛笔,口中念道
“祖师敕神笔,本师敕神笔,仙人敕神笔,玉女敕神笔,三师三童子敕神笔,三师三童朗敕神笔,笔点灵朱光,邪魔走茫茫,一敕神笔人长生,二敕神笔鬼邪藏,三敕神笔财丁旺,点神慧眼开神光,吾奉太上老君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念玩敕笔咒,虞夏取出一张清净水符,元气运转,符箓再次自行燃烧,虞夏将燃尽的符灰冲入清水与朱砂调合,然后倒入砚台中。
虞夏将毛笔伸入砚台蘸了蘸,取过一面八卦镜,在上面写上敕宝镜符式一与敕宝镜符式二,然后写下福德正神敕宝镜符。
写完之后虞夏口中念起敕宝镜咒,然后又念道
“天地开泰吉日良时,开光点眼大发彩,吾奉太上老君敕!”
随着她话音落下,空中的太阳似乎将光芒聚集到了她手中的八卦镜上一般,一时间,八卦镜光芒大盛,照得院中村民们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芒,下意识闭上了眼。有的反应慢的,直接便被这光芒刺激得流下了眼泪。
虞夏将八卦镜引来的光芒聚到神像头部,用毛笔蘸了朱砂后点了下神像头部,口中念道
“点开头上光,头上发毫光。”
随着虞夏话音落下,神像头部金光一闪,仿佛将八卦镜引来的光芒摄入其中。
虞夏随后又将光芒照到左眼,重复先前的动作,口中所念的则变成了
“点开左眼光,能知天机。”
接下来便是神像的右眼。
“点开右眼光,能知地理,日月两眼照分明。”
神像的左耳、右耳、鼻部、口部、舌部、左手、右手、左足、右足、心脏部、五脏六腑部以及全身三十六骨节部都被虞夏依次用八卦镜照过用朱砂笔点过。
此时,神像被点过的部位都闪耀起了一团金光,虞夏手掌一摊,将八卦镜引来的阳光由头部至脚部照射神像全身,并念道
“天之神光,地之神光,日月神光,开眼光观视世界,开鼻光辨别是非,开口光开口渡众,开耳光闻声救苦,开手肢摄众降魔,开神足飞行千里,开心光,慈悲救世,开金身,毫毫放光,奉先天无极正法,紫微大帝律令敕,恭请福德正神速降来临!”
众人只觉神像忽然之间华光大盛,比方才虞夏用八卦镜引来的阳光还更耀眼几分,又不得不闭上了眼,有的受不得强烈光线刺激的,甚至都用手捂住了眼睛。
神像周身金光融合成了一片,笼罩神像身上,而与此同时,隐隐有一团青气,自屋中飘出,飞向了神像,自神像的头顶落下,没入了神像中。
随着青气没入神像身体,笼罩在神像周身的金光仿佛也被其吸纳了一般,尽数往神像内部收敛,众人感觉到似乎方才夺目的光芒消散下去不少,便都睁开了眼。
只见法坛上的神像还是那尊神像,安安静静地立着,也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