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说:“没想不想活着。”
方拭非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把大刀,抓在手中,然后在大街小巷随处乱逛。
卢戈阳继续留守原地,可一直未收到谁人回来通报。
在路边坐久之后,街上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他能看见树影,看见人影,看见月光。
夜里实在冷得瑟瑟发抖,没到衣服。听到更夫报时之后,坐不住了。眼看无望,干脆自己也出去找人。
本以为方拭非应该彻夜在外辛苦寻人,谁成想对方就在不远处的街上,抱着把大刀,傻愣愣地站着。
卢戈阳跑过去,急道:“方拭非,天快亮了!”
方拭非目视街头,眼神一派清明,却深邃得叫人看不清底。
她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倒是快去找啊!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卢戈阳说,“你认识谁都可以。你就是叫醒普通的百姓要他们去给你找也行!”
方拭非:“我在想,他人究竟躲在哪里。”
“看看这时辰,哪里还有时间任你慢慢想?”卢戈阳音调拔高,问出了一股怒气:“你真要想,在向陛下陈情之前就该想,在不计后果闯祸之前就该想,在你所谓的舍身正道之前就该想!现在晚了!”
方拭非只说:“硬查是查不出来的。”
手下全是不听她指令的士兵。京城偌大,夜深人静之时,她能去哪里查?难道一家家一户户地去查吗?就算一家家问过去,他们说的就都是真话吗?
只有一个晚上,别说掘地三尺,连掘个草皮都不够。
远处竟然响起了鸡鸣声。
卢戈阳轻微一颤,低声道:“你听见了吗?”
第131章 有仇
的确有鸡鸣声, 可还未到卯时。天际一点亮光都没, 星辰也尚未落下。
其实也不必拘泥什么卯时。只要顾泽列还在京城, 只要自己将他找出, 那是不是卯时有什么差别?
卢戈阳垂下肩膀,一副大势已去的神情。
方拭非说:“别急。”
卢戈阳苦笑:“那该什么时候急?有人会替你说清, 为你作保, 却没人肯为我说话。”
方拭非提着刀,刀身一下下点着地面,抬步往前方走去。
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可这靠近早晨的时候还是有股yin寒。
空旷的街道, 冷风穿梭。
方拭非就见一道黑影直挺挺站立在前面,又很快晃过街角。
卢戈阳擦着鼻子,并未看见这一幕。
“北狂?”
方拭非已快速跟了上去。
“谁?”卢戈阳茫然,下意识地起身追赶。可追到一半,发现方拭非的速度他完全跟不上,不出一条街,二人已拉出一半的距离。
方拭非足尖点地,轻巧似燕, 不见她怎样跨步,可人就是远远飞了出去。
卢戈阳不敢大喊扰民,只能中途停下, 看着她身形融入黑暗。
落寞站着。
片刻后,前方一队金吾卫走过来,确认是他, 回报道:“未有发现。”
卢戈阳才注意到他们,想要开口,偏偏yu言又止,唇角发涩,皱着眉头不坑一声。
方拭非追着黑影一路赶去。
前面那人起初怕她跟丢,还停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方拭非轻功的确不错,便加快了速度。
二人避开巡夜的街使,与正在执勤的金吾卫,沉默而默契地在街道中飞奔。
夜间传来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
待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后,黑影就不见了踪迹。
前面左右各是一户人家。
看门面与地处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比下有余。在京城这样的地方,的确是不易引人注目。
方拭非将长刀贴近上身,谨慎在门口观察了片刻,随后绕到侧面,攀到墙上,往里观察。
院中都无人看守。
也是,若还命侍卫在院中留守,未免太过嚣张。摆明了就是告诉金吾卫此屋不寻常。遇到硬脾气的人,指不定就要将自己给坑了。
方拭非先选了一家跳进去,在院中仔细看了一圈,觉得这家是正常,又跳出来,跑去搜另外一户。
第二户人家的后院,显然比门面看着要散乱一点。
杂草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