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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相府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忙。
    顾隐每日不是读书就是学习,幽兰院和景和院又一个东一个南,离得很远,不刻意为之一般很难相见,而且就算远远见到,顾隐也会十分厌恶地避开。
    再加上云轻很久没在夜里踏入玖兰院了,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云轻已经很久没跟顾隐好好见一面了。
    刚考完春闱的顾浩唅也不得清闲,得了会元,顾康盛就想让他得状元,并且开始让他读一些为国为臣的书籍,看那架势,是想让他儿子以后接他的班做丞相。
    顾浩唅这下也像顾隐那样了,书院书房两头跑,每次他得空了去景和院找云轻,云轻都能看出他眉宇间难掩的倦色。
    但云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他喝喝茶,说说话,就连她也是每天被陆莺逼着学习琴棋书画,管理账本、管理后院等各种东西。人生不就这样,即使百般不愿,大家也都在忙碌且认真地活着。
    而顾康盛自己,看着最清闲的人也不会真的清闲。前段时间他联络大臣一起向庆帝上奏请立太子,被六皇子一派以皇帝身体尚且康健,立太子一事还不急来反驳,而庆帝竟真听从他们所言,驳回了要立太子的奏折。君心着实难测,以顾康盛为首的安王一派只好暂时打消了请立太子的想法。
    而身为安王的谢祺允,也已经许久未来相府了,听顾浩唅说他去治理封地了,想来又是想在封地有所作为来赢得民心了。
    然而云轻却知道,不管他赢得多少民心也都会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失之交臂。
    因为在之后庆帝确实听从顾康盛他们的建议立了太子,然而立的不是皇后嫡子谢祺允,而且贵妃之子谢祺泽。
    他们都未曾料到,在谢祺允南下治疫以博得民众好感,远离皇宫的那几个月里,谢祺泽却日日去乾坤殿请安,为庆帝端药捶背,磨墨添茶,几个月内尽足了孝道。
    这让原本就更喜欢谢祺泽多一点的庆帝对他更加疼爱,甚至在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政事时还会询问他的看法。
    如此殊荣,是谢祺允和其他皇子们所从不曾拥有的。
    谢祺允得了民心,谢祺泽得了君心,从秋猎开始,又或许更早,这场夺嫡之争,就已经在两个人之间悄然展开了。
    很快就到了端午节,这天一大早,云轻洗了粽叶,淘了糯米,又准备了八宝果脯和蜜枣,在绿儿的指导下亲手包了一大盆三角粽子,拿出十几个刚包好的让人快马加鞭给边关的舅舅他们送去,剩下的煮了好几个时辰,煮好后的粽子让下人分别拿些给陆莺顾康盛和顾浩唅尝尝,还差人给宫里的谢祺瑞送了几个,就这样从白天一直忙到天黑。
    云轻送了一大圈的粽子,甚至还按照陆莺的吩咐,给她未婚夫谢祺允送了两个,当然,以顾清漪的性格,幽兰院是万万没有的。
    不过云轻会亲手给顾隐拿过去。
    时隔两个月,提着食盒再次走到玖兰院的门口时,云轻有些忐忑了。
    说实话,即使她每次以“云轻”的身份来见顾隐都是朦胧月色的夜间,而且说话的语调还有语气,跟她是“顾清漪”时相差甚远,就连衣服,也每次穿白色,而不是“顾清漪”爱的红色。
    可日子一长,她还是会怕那逐渐成长起来的顾隐会看穿她的身份,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很少来见他的原因之一。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嗯,在脸上挂的好好的,而且面纱她也已经选最厚实的那种了,保管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连轮廓都不能看出。
    可当云轻深呼一口气,想推开了玖兰院的大门时又犯怂了。
    顾隐要是没在怎么办?
    毕竟他早就搬离了这里不是吗?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赌一把吧,云轻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手上发力“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月光的清辉洒满玖兰院,就像去年初雪的那天一片银装素裹,一身玄色衣裳的少年就坐在石凳上,看见她,起身勾唇一笑。
    她赌对了。
    顾隐大步走到云轻身旁,一双眸子在月色下闪闪发亮,他说:“云轻,你来啦。”
    时隔两个月听到他的声音,云轻心头一颤,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底瞬间蔓延,所到之处既甜蜜又酸涩无比。
    她扬起小脸看着顾隐,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嗯,给你来尝尝我亲手包的粽子!”
    “多谢云轻。”顾隐接过食盒,两人并肩走到石桌前。
    云轻这才发现八个月未曾住人,本应杂草丛生的玖兰院却被打理得如她第一次来那样整洁,而且那张石桌和石凳也纤尘不染,就像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一直不曾忘记它们一样。
    云轻有些诧异地问顾隐:“顾隐,你经常回来这里吗?”
    何止是经常,顾隐每天做完功课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儿,不管雨夜还是晴天,他想等的人总是来去无音的,所以他便一如既往,每晚都在这里翘首以盼。
    顾隐温柔地看着她,只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提到其他的。
    “怪不得这里打扫的那么干净呢!”云轻笑了笑,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粽子,“还热着呢,你要不要趁热尝一个?”
    顾隐点头,淡漠的眼睛里盛了些许笑意:“姐姐帮我剥,好吗?”
    “啧,你这算得寸进尺吗?”话虽这样说,云轻还是拿了一个粽子开始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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