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眼下情势,陛下这,莫非终于要拟旨立储了?
而事情果然不出高贺所料,第二日,诸位大臣陆续进入御书房面圣,花去了近一上午的功夫过后,御书房中终于传出一道御旨。
——立皇长子萧钧为太子。
第一百零五章
说来, 这着实称得上今年开年以来第一件大事,此消息一出, 着实震动朝野。
上至皇族勋贵, 下至平民百姓, 私下里无不惊叹连连。
谁能想到, 出身嫡系, 背后有强大世家支持的安王,居然终究没能干得过长兄,而凭着一己之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厮杀起家的宁王,才是最后的赢家。
当然了,现如今除过事先站错队的大臣世家们心里滋味难言,对于大部分的平头百姓来说, 将来谁当皇帝, 都不是很要紧。
只要不是位昏君,叫天下民不聊生就好。
不过就以往来看, 自打宁王殿下出宫建府,每年,不管他人在不在京城 ,每逢大雪,宁王府必定会主动赈济灾民, 试想这样的储君, 将来应该会爱民如子的。
因此, 一经得知这个消息, 京城街头巷尾的平民, 还都挺喜悦。
但有些人,却着实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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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不过正午,正是御书房传出信儿才不久,凤仪宫的皇后已经从众多眼线那里,得到了消息。
她脑间轰然一声,简直五雷轰顶。
如今亲儿萧瑀突遭横祸,依然昏迷不醒,她这些日子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这个萧巍,居然会在这个当口坐下这样的决定。
那么自己战战兢兢,苦心谋划多年,到今日,竟是落得一场空吗?
这一刻,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立即起身赶往了启明殿。
启明殿。
已到了饭点,纵使没有什么胃口,但宣和帝还是勉强坐到了饭桌前。
谁料却在此时,却见宫人通报,说皇后在外求见。
毕竟对方身为正妻,还顶着皇后的名号,他总不可能将人晾在门外,便叫进了来。
哪知夫妻二人一见面,却没有半点温情可言,宣和帝寒着脸,皇后面上竟也没有多少温度,还隐约能叫人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
皇帝其实也猜到她会来,只是这样迅速,还是稍感意外,瞥她一眼,问道,“大晌午的不吃饭,跑来做什么?”
皇后勉强端了个礼,也不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臣妾方才听说一件大事,特意来问问陛下。”
宣和帝冷笑了一下,道,“你消息倒是快,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有什么好问的?”
皇后面上也冷冷的,只道,“陛下也知,瑀儿现如今du未解,尚在昏迷,这个时候,您顾不得问一问他,却召集大臣,做此决定,会不会有些太叫人寒心?”
只听“啪嗒”一声,镶金的象牙筷子被拍在了桌面上,宣和帝抬眼,冷笑一下,道,“依朕看,你莫不是也中了那蛊du,神智不亲了?这样的话,也是可以对朕说的吗?”
那沉沉的声音里头,明显压着怒意,多年的尊卑之下,皇后难免微微一顿,终于缓了缓语气,道,“常言道忠言逆耳,臣妾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毕竟此事实在不妥,还望陛下能三思!”
宣和帝眯了眯眼,道,“这有什么不妥?朕的儿子,还不能继任朕的江山了吗?”
哪知皇后竟然振振有词,道,“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都是皇子,可毕竟母家出身有尊卑之分,当然不一样,您不要忘了,宁王生母可是异族,你要立他,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异族?”
皇帝冷笑了一声,竟丝毫不以为意,道,“如今的柔然,不过弹指可灭的弹丸之地,朕要立谁为储,还需顾虑他们?更何况臣有的是办法,大不了,把那玉碟再改一次,朕想给谁出身,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这些日子以来,宣和帝无数次回想那个梦,终于有所顿悟,极大可能,阿琼是因为那玉碟上的身份在怪他。
——当年前太子之死被朝野质疑,为了坐稳自己的龙椅,他不得已将金家割舍,降了他们的罪,可如此一来,阿琼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