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捏着方才李朝霜松开的衣角。
到底没忍住,李朝霜大笑起来,最后转为一阵咳声。
即便如此,他按住闷痛不已的胸口时,心情依然极为愉悦。
就是,这个名字的含义,还是莫要说了吧。
***
“朝霜,朝霜,朝霜……”
阿晕念着这个名字跨入南桂县的巫庙
一路上,他速度越来越慢,互通名字的欣喜,渐渐转为疑惑。
第7章 首日(四)
“很好听,但好像不怎么吉利啊。”
阿晕不曾念过书,但他还是小鸟时,有去过几家稷下学宫名下的书院旁听,断断续续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北大荒一家有名书院院子里的树上,至今留有他做的巢。
一般书生在这方面还真比不上他,所以跑出院子不久,他脚步就越来越慢。
“只有短暂时间的易逝之物,朝霜……朝霜才不会那样的。”
虽是这么想,路过东皇太一殿时,阿晕没忍住拐了进去。
他其实很少进巫庙,人修建的东皇太一殿,总让他觉得不和鸟品位。
而且神明自在魂台,他通灵并不需要那尊偶像,这是羽族先天的长处。
走进东皇太一殿,出乎阿晕意料,首先,东皇太一殿无人主持,其二,却有很多人参拜。
多是已完成秋收的佃农,各个瘦骨伶仃,黝黑干枯。
春日时他们向东皇太一许愿丰收,秋收后便带着一只稻穗前来还愿。
出门前他们已尽力洗净自己,和自己的衣物,但一路从村子里走来,脚底还是沾上厚厚的黄泥。
巫庙门口有水池供人洗清手脚,但来人太多,池水很快浑浊,来往的人便于东皇太一殿前,留下许多脚印。
所以说到打扫,阿晕没看到东皇太一殿里有巫祝主持,连没出师的弟子都无
这可少见,东皇太一好歹是九歌之首,天神之帝,即便不是羽族无法主祭。其他的巫庙里,还是会派遣得力弟子协助主持,以示对天帝的尊重。
阿晕站在神龛旁侧,见参拜的人络绎不绝,又抬头看神座上,那面容模糊的天帝,头顶黄金的鸟形金冠,最终低下头,祈祷了几句。
他很少管凡人的事,祈祷之后,却忍不住悄悄放出一个祝术,叫今日来这座东皇太一殿里参拜的人,之后三个月里疾病不侵。
希望朝霜,在今后的岁月里,也能病痛不扰。
然后他转身,寻找起这座巫庙里的主祭。
“好些女子,果然,这座庙的主殿拜的是少司命。”
阿晕咕哝,一路让开许多挺大肚的妇人,还躲开了一位于竹树荫下抽泣的鹅黄长衫子夫人。他来到主殿,却没有在一堆叩拜的妇人周围,找到巫庙主祭。
……莫非已经去寻朝霜了?
得动作快点,朝霜一人留在宅子里,恐怕不太安全。
阿晕有点焦急,扫一眼周围,躲进柱边的硬纱帘栊后,在双眸本就睁开的情况下,再次睁开眼睛。
他睁开了第二层眼睑。
第二层眼睑后,是巫祝才能看到的,灵的天地。
阿晕从帘栊后走出,这回仅是一扫,便看到少司命娘娘殿残留有青色灵光。
果然是云中君麾下神将才有的青色灵光,朝霜猜得一点错没有!
阿晕寻着青色灵光的痕迹走,走到后殿,看到青色灵光消失在青石砖的缝隙里。
大殿之下竟有密室?
阿晕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来这后殿,立刻上前一步,无视机关,蛮力一搬。
咔嚓咔嚓声响起,是机关崩坏的声音,直接暴力破坏的年轻鹓雏将这块石板门掀开,推到一边。
石板门下,一条地道向深处延伸。
“藏得不错,可惜遇到了我。”
他翘起尾羽,心里自夸一句,跳进地道,哪怕下面没有点灯,他在黑暗中也可清晰视物。
所以刚进入地下这屋子,阿晕就看到正对地道的桌上,一个包裹摊开在桌上,几个药瓶已给人取出,排列在一边。
香气一如他昨夜在金笼中闻过的。
就是这个了!
阿晕急奔过去,抓起药瓶检查几眼,塞进袖里乾坤。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朝霜的药,朝霜他应当能够分辨吧?
如此思忖,阿晕转身就要离开,只想返回自家院子里。
结果他的脚步,却还是滞了一滞。
因为阿晕清晰看到,密室靠墙的榻上,扑着一戴银盔着银甲的男子。
那扑倒在地的家伙,穿着像个神将,身上还有如风如云的青色灵光,显然是个请神上身的巫祝。
再加朝霜提过的药在这里,这神将应该就是三岛十洲派来追捕朝霜的人。
可他怎么晕在了这里?
阿晕没这巫祝晕倒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他只奇怪,自己还没对这些追捕朝霜的人动手,人怎么就晕了?
显然不可能是这神将,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吧?
看来是另外有人动手。
阿晕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他还记得,他之所以能找到朝霜,是因为坠上了一群目标是朝霜的刺客。
金笼里那个情况,朝霜睡了显然不止一年两年。因此有刺客来刺杀他,肯定不是朝霜惹事,朝霜肯定无辜的!
于是阿晕没有问,免得配偶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