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扒开桌上的几样下酒菜,将过年放的烟花爆竹摆上来。
有人唯唯诺诺道:“……我们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怕什么?”作为纨绔头子的夏风颜挑起眉,“关山战我们有几家的人没有参战?那什么什么国不是还放话让承和公主去和亲嘛?如今他们战败,我们好好羞辱一下这位皇子殿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
“放心好了,一个被放弃的质子,没有人会帮他出头的。”夏风颜摆摆手,眼角瞥向窗外。
“哦!准备准备!来了!”
虽然有几人尚有疑虑,但是正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的少年们很快将顾虑抛在脑后,举起烟花。
“听好,”夏风颜叮嘱,“一击脱离,不论成不成功,撤退路线都记得吗?”
“知道了,夏二少!”伙伴们上前拍拍他们老大的肩膀,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放手一搏。
夏风颜勾起嘴角,潇洒从窗口越出去,坐在红漆木栏上,他视线一扫,在此刻正从酒窗下方行过队伍中寻找他们待会儿动手的目标。
他首先找到了那个被重重包围的轿子,目光又在轿子周围转一圈,不有眯起眼。
啊呀,除开迎接的金吾卫外,竟然没有自己的亲兵么?
作为一个皇子来说,这个待遇可真是凄惨。
不咸不淡的做出评价,夏风颜正要收回视线,却正好对上了从被撩起的轿子锦帘后偷偷打量周围的一双眼睛。
夏风颜:“……”
哎哟。
他一个狗打滚从红漆木栏上滚下来返回包厢中,一群伙伴先是因为他滑稽的动作取笑他几声,然后才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来帮我看看,”夏风颜呲牙咧嘴,“我刚才和那皇子对上眼了。”
“对上眼怎么了?”其他人还是没有正经的模样,“夏二少你一见钟情了?”
“滚蛋!”夏风颜骂骂咧咧,“那小子不是个巫子吗?没有给我下咒吧?”
“哦,对哦。”
“这个……就算下咒了我们也看不出来啊,要不夏二少你去天启塔找个巫看看?”
夏风颜面无表情,“哦,所以马上就要被送进天启塔的这位皇子立刻就能和我重逢了?”
“……哈、哈哈哈哈。”
兄弟们不给力地大笑,夏风颜只能扶额。
“别笑了,”他说,“再笑迎接的队伍就要过去了,马上动手吧。”
少年们依然在大笑,但是手上动作都没有停下,迅速地组装好一面大.弩,将烟花安装在上面。
这群贵族纨绔在这个方面真是格外有素质。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发号施令了,简单瞄准,点火,发射,然后快飞得拆开大.弩,纨绔们在金吾卫上来之前每人揣着一个机关,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地一散而空。
转瞬跑出三条街的夏风颜翻过一面低矮的围墙,突然回忆起刚才见到的眼睛。
睁的圆圆的,胆小地颤抖,因为对上陌生人的目光而瑟缩。
可怜人呢。
不过……关他什么事。
***
金吾卫们最后什么也没有追到,纨绔们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几天后夏风颜和同伴们一起在酒肆饮酒,也从一些父兄在宫中任职的同伴们听到少许有关那位藩国皇子的消息。
据说那天被歹人袭击的藩国皇子拜见皇帝的时候浑身狼狈,在宫宴上惹出不少笑话。
据说那位藩国皇子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天启塔。
据说那位藩国皇子天赋很差,在塔里一直被别人欺负。
后来他又听说了更多的小道消息。
藩国这回送来的这位皇子,竟然是那位被称为千年难遇的巫子的素公主的双生弟弟,本来他们的朝廷使者这回想要带回当做人质的是素公主,但是使者竟然被没有什么头脑的藩国人戏弄了一番,被送来的是天资不佳的束皇子。
“果真双方都不待见啊。”夏风颜听完这些消息,摇头晃脑地喝下一杯酒。
“哎,”将听闻的消息转述与他的朋友挑眉看他,“我觉得很怪啊。”
试图将酒壶中的最后一滴也倒出来所以一直晃动酒壶的夏风颜动作一顿,莫名抬起头来,“什么怪?”
朋友面上是格外不怀好意的笑。
“你对这位束皇子怎么如此关心啊?”
“……滚。”
“哈哈哈哈哈哈!”
朋友毫不留情将面色泛红的夏风颜取笑一番。
这还没有够,很快他的狐朋狗友都知道了。
不久后,在这群纨绔私下相聚的小宅中,他见到了那位应该在天启塔不能外出的束皇子。
嗯,是朋友们专门替他绑来,用以为他“寥解相思之苦”的。
他们拍着夏风颜的肩膀鼓励说不上就不是男人哦,然后离开将夏风颜和被绳子绑着被布块塞住口被布条绑住眼睛的束皇子两人留下。
夏风颜:“……”
赫连束:“……”
这样的神展开实在是没有想到啊。
夏风颜只能尴尬地上前给束皇子松绑。
在这个过程中,赫连束没有反抗也没有哭闹,或者说一点反应都没有。
应该是生气了吧,夏风颜想。
“那个什么……在下是凌阳夏家的二子,朋友们太鲁莽,实在是唐突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