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自己以后恐怕要小心一点了,这个没问题。
他绽放开一个温暖的微笑,揉了揉女皇陛下的脸,女孩依旧僵硬地不回应,但是对于摄政王来说,今天的一声“叔叔”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令儿的病情是在好转的,他欣慰地想。
希望保持这样……令儿好得更快点就好了。
“走,我们上朝。”
***
“啧啧啧,夏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到现在也气运不绝啊。”
“不过现在算什么事啊,明明五省一个接一个的起事独立,那些占据一方的家伙们却说他们依旧认可夏家是皇室,特么这要分不分的。”
“什么分不分,国家分裂还了得,看看三天前西方天空出现的那把大剑,西洋人一直虎视眈眈呢,一旦分了被洋人各个击破怎么办?”
“说的倒是。”
“目前朝局真是诡异地稳定呢,咱们还不如说说天一山。”
“天一山有什么可说的,没有想到他们自诩为名门正派暗地里却做些那种勾当,与魔物勾结盗取紫微剑,我听说连下落不明的长渊剑他们也沾了边,北鸿真人说自己被囚禁一切不知,切,谁信他。”
一群人在树下乘凉,摇着蒲扇躺在竹床上,大老爷们袒胸露乳,却和妇人一样爱卖弄是非。
余礼白坐在树上,无聊地叹口气。
他现在在的地方是丹人谷外的竹寨,其中居住的多是苗汉苗女,少有中原人,地处深山老林之中,若说白河镇好歹算是省会花都偶尔能听到名字的乡下地方,那么这个竹寨可谓名声不传三里外,除了苗人自己知道外就很少有人来过。
竹寨中居住的大多是丹人谷弟子的家属,丹人谷弟子长长隐瞒身份行走在中华国大地上,因此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却不是消息不通。
……更何况现在有电话了。
余礼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树干上,靠着树荫来躲避毒辣的阳光——现在的天气对于一条鱼来说,哪怕只是神魂是一条鱼也是极为讨厌的。
重点不是这个。
身边的下属都被他遣回白河镇——其实现在也没有白河镇这个镇子了,就连白河也变为一条小小的溪流,余礼白一天不回去,白河的水量一天就不能恢复。魔染的镇民们穿过万魔之门被封印在了渊海之下,楼家士兵也离开,神差神将们在白河镇原址上缓慢地开始重建,孤身一人的水神等在丹人谷外,觉得自己简直要不好了。
现在季镰在丹人谷中就医,但是……
为什么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就连紫衣道人都能进丹人谷为什么只有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就连裴吉和楼家二小子也能进丹人谷为什么只有他!只有他不能进丹人谷啊喂!!!
天道不公……
余礼白心中忿忿。
“你表情好蠢。”顾十三说。
“本君要进谷,”余礼白首先说,然后反驳,“本君不蠢。”
“剑主座下任何一处地方都不欢迎你,同意你小情人进谷就已经破规矩了,你就算了吧。”
“平安什么时候说过不欢迎我啦!”
“少爷不在各项事务由我暂代,我说不欢迎你就不欢迎你,”顾十三没觉得哪里逻辑不对,直接改变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渊海?”
“等等,”余礼白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我为什么要去渊海?”
“你不去守渊海我怎么把少爷完好无损地救回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去守渊海……”
“没有什么可是的,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守渊海啊……”
“你还躺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吧。”
“……”
这还怎么好好沟通啊摔!
所以他最不喜欢平安家的这个仆人了,每次在平安面前装得那么纯良,对他却是这样,害他连告状都不好告!
因为当初遇到夏平安逃家没有将人带回渊山山城,反而帮忙让夏平安逃得更远,算是当年渊山山城支属的剑门对余礼白是非常地看不过眼。
至于丹人谷……当年夏平安父亲手下有医师名为丹人,还曾替摔到头的余礼白医治过,后来离开的山城自开一脉,但是暗中一直都帮助渊山山城,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余礼白好歹是知道的。
被丹人谷看不顺眼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余礼白捂住胸口。
嘤,心塞。
他将心中不快挥去,皱着眉理了理思路,才从最开始的疑点问道:“本君偶尔传信于你的剑门询问平安消息,那时尚不知晓你未死,但是你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当然,”顾十三说,“我告诉门下弟子什么也不要和你说。”
“……问题是每次你们问我什么我都很认真的找情报回答你们了啊。”
“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
世界上已经没有友情这种东西了他就知道!
狠狠地将余礼白噎得说不出话来,顾十三终于正经了些,“少爷目前的情况不太好,但是渊海的封印却又离不开他,现在寻回剑鞘正是一个好时机,反正你左右无事,暂且帮个忙吧。”
“本君要守着季镰。”
“哦,”顾十三瞥他,“在这竹寨守吗?你这是守你的小情人还是守丹人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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