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神差神将都是笑嘻嘻的。
“这个……恐怕是不好吧。”
“老龟你说,咱们水君大人单身五百年,虽然在外面表现得风流,但是你我同僚谁不知道大人是……”说话的神将摊开手,没把处男这个词说出来,“水君大人好不容易真心看上什么人,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设计阻拦,老龟,你说你像话吗?”
神差神将跟着一起声讨。
“是啊,丞相你不厚道。”
“水君大人的单身问题必须好好解决,哪有像你这样推掉的。”
“你看最近水君大人卖醉几次,都是你的错。”
“丞相这回的确是太不谨慎了。”
龟丞相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放弃和余礼白争抢衣角,放开手直接变为原身,一只硕大乌龟出现在原地,好悬一边的神将接住余礼白,没让他被乌龟压在下面。
余礼白迷茫的眨眼,不明白眼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不见了。
好在他注意力转移的也挺快,虚着抓紧空无一物的手,余礼白整个身体都软绵绵不得劲,在众神将合力将他抬到床上去后,他对于身下的柔软度还算满意,便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临睡前,他还把咂嘴,喃喃念着:“……死小孩。”
众神将相互对视,不由摇头。
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水君大人何时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或者,按照大人一贯感情迟钝的模样,所不定到所有事情解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二十年前由他亲手接生的男孩吧。
有些虐。
但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啊。
水晶庙中喧闹一阵,神差神将相互告别,各归其位。
日游夜游的,收拢亡魂的,安抚水脉地脉的,他们可不像是水君大人那般清闲。
余礼白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不知道季镰考虑到最后接受他的意见,同意拜紫衣道人为师,下午黄昏时候递了拜师茶,他正好将拜师礼给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中了。
内室里昏暗一片,隐约闻见潮水声。
唔,他回庙里了啊。
大脑晕沉,头痛欲裂,大约又醉酒了。
怎么感觉最近想要喝酒的时候有点多?
而且还不是那种欢愉的醉酒,不是和友人踏青,大发酒兴,因为高兴而醉,不是月下煮酒,静静细品,品出天高云淡的心境,也不是得到什么好酒,单单因为品尝到没有尝过的滋味而尽兴。
他这几次醉酒,好像都是喝的不开心的酒。
所以……他有不开心吗?
季镰长大了,虽然不能修道但是身手不错,完全超出他的预计,让他十分骄傲,而且这孩子懂事,行事有自己的准则,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
他有什么可以伤心的呢?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让季小子动心,说起来上次也见了不少美人,没见到他有一点好脸色。
季镰的心上人,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
他正慢慢清理头绪,当时酗酒之后头顶太阳穴一圈像是针扎一样麻麻地疼,总是将他好不容易理清一些的思绪再次打乱成一团糟,余礼白努力了一分钟,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等等,只努力了一分钟吗?
余礼白蜷缩在被窝中享受棉花的暖意,又一次开始晕晕沉沉。
也幸好他是生命没有尽头的神明,不然这种行为,只能冠以浪费生命一个称呼。
不过老天爷也不愿意见他如此闲散,他眯上眼还没有几秒,龟丞相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水君大人?”
这是来喊他起床的。
余礼白默默往被子中一缩,用被子蒙住脸,床上只看得到三千青丝随着主人的动作缓慢滑入被中。
“水君大人?”龟丞相在门外再次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还是不见门中有什么动静,龟丞相疑惑,“还没醒?”
老人这句话轻轻的,不过在这句话响起的时候,门内试图将自己掩埋在被子中的余礼白微微一颤,停住不动。
他完美地将自己伪装成还未睡醒的模样。
门外静默久久,直到觉得自己掩埋过去,余礼白才伸懒腰坐起来。
哼哼哼,想要抓他去处理公务,不可能。
今天要偷偷跑去哪里呢?
对了,关于季小子和执行计划的事……算了,想得头疼,先不想了。
今天也要去偷窥死小孩!
他难得没有磨蹭,一口气解决洗漱换衣,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选择自己最喜爱的一套。
去见死小孩怎么能在仪态上落了下乘!
……给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点一根蜡烛。
天下要是有能提高智商的法术就好了,水晶庙一众神差神将一定会强迫他们上司去学习的。
余礼白笑得阳光灿烂推开房门,然后疑惑地眨眼。
门口正中站着一个人。
龟丞相笑得分外狰狞。
“大人夜安,您的政务积下许多,该处理了呢。”
余礼白哭丧着脸,“丞相……”
“嗯,大人,”龟丞相把指关节捏的咔哒咔哒响,“还有什么事情吗?”
余礼白打了一个颤,不过还是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本君还没有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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