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乃是无形之物,季镰的镰刀能对付血柱却不好对付冤魂。
他才皱起眉,胸前玉铃突然响了一声,一道水蓝光芒汇聚在他胸前,在光芒照耀之下,所有冤魂纷纷避退,躲让不急者如同泡沫一般在光芒下消散。
红袍魔修惊问:“正神庇护?你小子……”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宅院外突然一人咆哮,声闻八百里,惊起全城。“官府办案!”
只见一铠甲大汉跳入宅院之中,狮子吼破邪驱魔,红袍魔修从季镰手下逃得一命的冤魂厉鬼齐齐交代,哪怕是红袍魔修自己也被吼声震得吐出一口血来。
“见鬼,官府的人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快。”他惊疑到,转头对季镰喊,“小子,这一次饶你一命,我乃血魔老祖弟子,下次见面定会拿你血祭法宝!”
极有气势的留下这么一句话,红袍魔修转身就走。
季镰:“……”
是那个什么什么祖的弟子和后面复仇的话有甚联系……
还未等他回过味来,铠甲大汉又是一声吼,“里面的人!不许逃跑!此地已被包围!无关人士出示路引度牒!”
黑户的季镰:“……”
偷渡的裴吉:“……”
扶额的余礼白:“所以说救出人要赶快撤离啊,小孩就是不听话。”
第7章 客途(一)
巍峨群山。
纵横交错,却又是整整齐齐的,深林黑压压一片,荒无人烟。
原本该是如此,却有一道长桥凌空架起,上面黑铁的长龙轰隆隆奔驰而过,宛如某种冷血爬行科动物一般发出嗡鸣,震动空气变为尖利啸声。
“竟然真的没有着力点……若是在欧罗巴一定会被教廷的家伙们当做神迹供奉起来吧。”就在黑铁长龙——疾驰的列车——中,裴吉望着窗外惊叹。
支撑脚下列车跑动的长桥从视觉上看,是完全浮空的。
“请不要这么说,明明是人力可以完成的东西,机变门虽然也参与可修建的工程,但不过是提供了技术上的指导,这座大桥是完完全全凡力可以造就的。”余礼白对他微笑解释。
“哦~中华国的人们也是很厉害呢。”裴吉张大嘴巴。
“不过是近年来技术上发展的必要结果罢了,若蓓姬你以后有机会到南川省的总府玉都去,那里的都江堰更让人赞叹,根本想不到竟然是千年之前的造物。”余礼白给他普及知识。
“有机会一定会去看一看!”
“是啊是啊,我也想再去看一次呢,从水利工程上来说真的是中华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啊。”
“……”季镰。
他对面,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用遇见知音挚友的热切眼神互望,简直下一秒就要给彼此一个深深的拥抱。
两个聒噪的人在一起,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是五百字鸭子加上五百字鸭子等于一千只鸭子这么简单,应该用乘法算!
还有,这两个人真的好投缘啊……
非常投缘……当然不是真的。
只是一人满是戒心一人胡乱应答的乱侃而已。
甲乙三号,从临海省云港到琼林省花都的刷着绿漆皮和橘色条杠的火车贵宾包厢中,三人坐在竹皮编织的软椅上,喝下午茶。
竹香浮动,茶水暖心。
对于好不容易脱离混乱的几人而言,原本该是很好的放松手段,但是显然并不受欢迎的余礼白只能讪笑着。
某水神在内心深处叹气。
说起来他也花了很多功夫到官府里捞人,虽然最后都没有抵过那位一起被救出的楼家二少的一句话,不过……苦劳也算是功劳的一种吧?
刚才还和他一唱一和的漂亮小姑娘仿佛不经意般瞥了萎靡的余礼白一眼,目光又转向身边脸色阴沉的季镰。
“哥哥,不要不高兴啦”
若是平常季镰大概会回一句“别管。”把裴吉给呛回去,但今天考虑到裴吉不久前才从被救出来,季镰沉默不语不打算回复。
但他的无作为好似被裴吉当做示软,大约是心中怒气被憋了很久,裴吉一条一条开始数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开心,你一不开心就摆出这幅棺材脸去呛别人,哥哥,你对得起一直帮助我们的余先生吗?啊?”
余礼白讪笑,劝道,“蓓姬小姐,季镰为了救你也累了,我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季镰眉头一皱,果然见到余礼白的话语在裴吉处起了与话语意思完全相反的效果。
“余先生,你是品德高尚的大好人,但是季镰这个样子不行,请不要插嘴了,”他说完,转过头瞪着季镰,“你说说看,从之前开始,余先生帮你找我,之后又动用关系花钱将你和我从市政厅里保释出来,现在还邀请我和你到他买下的贵宾厢喝下午茶,你有什么理由不满,接受了帮助还对余先生摆出一副坏脸色,真是不知羞耻。”
余礼白:“……”
小姑娘啊,被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天下一号大圣人的话就一定是别有阴谋的大骗子,你是数落季镰还是在数落我呢?
季镰漆黑的脸色终于好一些,他非常诚恳的对余礼白说道:“多谢。”
余礼白:“不不不不用了,愚兄真的觉得是和你有缘才帮你忙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句话一说出来余礼白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那帮助的理由要说出口,怎么看怎么像是为了小姑娘含沙射影的话来给自己开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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