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和谁都很难成为朋友,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地付出,最后却变成了对一切不闻不问丝毫不想付出。
连青枝都知道的事情,她想国子监,不,恐怕京城都传遍了,然而她只会在现在马后炮般地说一句,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现在明白无论是因为何种目的主动接近她的人,不能因为对方身份的高低而恶意地去揣测对方。
慕强是77ZL人的天性,不能因为自己变得强大后就瞧不起所有主动接近自己的人,那她和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高贵如五公主,她都会觉得对方虽然接近她并无所求但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她总是下意识地片面地去否定别人而不是去尝试真正地了解别人。
她对所有人其实都带着一股她未曾察觉的恶意和谨慎。
她一直以为在搬出侯府住进女舍时,她便已经潇洒地告别了过去。
然而其实她一直还困在过去的阴影里,再也不肯对别人主动地付出自己哪怕一点点的真心。
直到别人一次又一次对着冷漠的她伸出援手,她才愿意真心实意地递出自己的那只手。
好像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不直言拒绝,也不表达喜爱,只是审视着身边的所有人,等待着别人一次次付出。
【宿主,你心绪起伏过大是在后悔吗。】
林清清胡乱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后悔却心情十分沉重,只是觉得没有在最合适的时候遇见梁芙茵,而梁芙茵也没有在最合适的时候遇见她。
若是刚来京城的那个她肯定会开心地大方地坦诚地与她相交,不会让一切变成现在这样。
她一定会询问原因,会给她银两会安慰她帮助她走过这一切。
想想梁芙茵一力扛起诚意伯府,在诚意伯府最艰难的时刻她对梁芙茵毫不关心不闻不问。
梁芙茵却还在困苦中向她伸出一把手,拉了一把明明已经成为高级琴师的自己。
当时的她坐在高处正是人生得意时却冷漠得让人心寒。
青枝看着小姐的样子很是担忧,“小姐是在担心梁姑娘吗?”
“替我关注下芙茵的动向。”林清清点点头捧起青枝给她倒的新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温暖了有些发凉的心,“只是突然明白任何一段感情都不是单向付出的。”
“青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好像也从没想过早已及笄了好几年的青枝,是不是想嫁人了或者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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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喝药了。”梁芙茵端了碗走进船舱喂母亲喝药,自从父亲和哥哥入了狱,母亲便一病不起。
平日里攀亲结贵,往来走动的亲朋好友,突然一个个噤若寒蝉,闭门谢客。
她看着日日上门讨债的官员,一个个卸下了曾经笑脸相迎的样子露出了丑恶卑鄙的嘴脸。
双眼淫邪,言语下流,对着弟弟威胁恐吓,对着她和母亲评头论足,好像就等着父兄被砍头之后便直接掳走一般。
她在现代出了车祸死了,魂穿到病重的梁姑娘身上续命,虽然只是经历了两个月伯府的呵护和教导,她却对这个温馨和睦的伯府早已心生感情。
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就不能只享福,而不承担责任。
为了支撑起侯府,她只能迅速开启系统选择绑定大腿,希冀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得所有银两偿还债务。
伯77ZL夫人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咳咳…辛苦你了,芙茵长大了。”
若不是女儿一日日拼命,她看着早出晚归一日日憔悴清减的女儿,终于是拖着病弱的身体亲自去娘家跪了一天。
她在娘家并不受宠爱,如今出了事,她连去努力一把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幸好如今一切都好了,丈夫只是因为渎职受了庭仗如今虽然虢夺了爵位还被贬谪岭南荒凉之地,但好歹一家人的命都在。
伯夫人握着梁芙茵的手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弟弟撩开窗帘悄悄看着里面的姐姐对旁边长得异常魁梧的男子说道:“二哥,姐姐真的超厉害。”
“那天一群恶人闯进伯府,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满面狰狞,拿着刀吓唬我,还对姐姐和母亲说些恶心的话,我吓坏了。”
“是姐姐冲进书房拿了你的重剑,站在我身前,就像这样!”他迈开步子摆出了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势手脚并用地向二哥比划着。
那天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姐姐小小的身子扛了把重剑,双眼通红地站在他面前,声音却发了狠,“你们敢再向前一步,我们伯府从来没有孬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
等众人一走,姐姐手里的重剑就摔在了地上,手腕克制不住地发抖。
果然从小就没习过武的姐姐怎么可能会舞重剑,那玄铁剑身看着比姐姐还重,是他没用身为一个男子汉竟然还要姐姐站出来保护他。
他身为伯府现在唯一的男人,明明应该保护好母亲和姐姐。
他捡起地上的重剑,二哥带他练过武,比起姐姐他更应该拿起这把重剑。
后来姐姐开了店,他则在府里保护和照顾母亲。一日日店铺挣了钱,病弱的母亲不知怎么有一日也带了一笔钱回来,终于将债务给补上了,现在哥哥和父亲虽然受了伤但是也都活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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