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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池暝正等着逸影,逸影关上房门后才冲着主人恭敬回话:“回主人,属下将凉州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都打听遍了,无人见过巧儿去药铺买过砒/霜。”
池暝挑眉:“那就奇怪了,巧儿既没去药铺买过砒/霜,那砒/霜又是从哪来的。”
逸影沉思了片刻后,将路上遇见说给了主人听:“主人,属下刚才在刺史里遇到了一个孩子,似乎是穆远笙的弟弟,穆远笙唤他小武。”
“你觉得那孩子可疑?”
逸影点头:“是,或许那叫小武孩子会是个突破口。”
“既如此,逸,你便负责将小武找出来。”
逸影拱手行礼:“是,属下领命。”
然而让逸影没有料到的是,自此那个名叫小武男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逸影明查暗访也没找到小武在哪,刺史府的下人全部声称府里并未有一个叫小武的男孩。
逸影看得出,刺史府的下人有些是真不知道小武的存在,而有些则在逸影说出小武的名字时,眼神闪躲匆忙离开,仿佛小武是什么洪水猛兽般避恐不及。
小武这条线还没开始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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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尸/体还在停灵阶段未能下葬,刺史府依旧笼罩着散不去的诡异气息,那感觉似乎像是暴风雨来临的不详前兆。
就在这节骨眼上,周钟林不知怎么惹恼了自家父亲,气的周刺史噼里啪啦的一阵摔将儿子赶了出去,父子俩争吵的声音之大隔老远都能听到。
据刺史府的老人所说,以前刺史大人和其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差,周钟林虽然不学无术但从不忤逆父亲,周刺史虽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却同样也疼爱有加,要说父子俩的关系从什么时候起变的水火不容,那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不知为了什么刺史大人和少爷就经常吵架,就连夫人也对刺史大人的态度怪怪的。
听了这些话,逸影心中有了一个答案,更加确定穆远笙此人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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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笙忽然来访,携带自己所做文章说是要和池暝探讨。
池暝仔细看了穆远笙的文章,惊喜的发现穆远笙简直堪称天才,文采之斐然绝不输给每年的科考生,这样的人这样的文章,如果参加科考就算得不了状元探花是绝对可以的。
池暝在心中大呼可惜,面上却不露声色:“穆公子文才出众,何不参加科考为朝廷效力?”
穆远笙笑说:“大人觉得小生的文章好吗?”
“自然,穆公子文章文采斐然,辞藻华美,结尾更是有画龙点睛之妙,寓意深刻不仅令人深思,此等文章合该拔得头筹才是。”
闻言穆远笙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躬身郑重的向池暝拜了一礼:“得此肯定,远笙无憾!”
池暝心中顿感疑虑,隐约觉得穆远笙似乎知道了什么,且对方的样子让池暝有了异样的感觉。
“穆公子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让本官替公子开解一二。”
穆远笙淡然一笑:“多谢大人关心,小生无事,大人若是喜欢小生的文章便赠与大人了,小生打扰许久该告辞了,大人莫送。”
穆远笙此来似乎就是为了给池暝看他写的文章,然后再得到池暝的赞美和肯定,目的达到他便不再做留恋。池暝目送着对方离去,从穆远笙的背影中池暝感到了凄凉与落寞。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池暝也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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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下葬那天,半路忽然下起了雨,大雨打的人睁不开眼睛,但都在路上了总不能再把棺材抬回去,起灵人只有硬着头皮将李氏的棺材抬到目的地下葬。
而这场阴雨却让刺史府的气息变的更加诡异了。
池暝站在屋檐下看着倾盆大雨,表情凝重,他伸出修长的手掌接住了几滴落下的雨水。
“影卫有消息了吗。”
逸影立在主人身后,望着主人接雨水的手:“回主人,还没有。”
影卫若是查到线索自会来报,没有消息便是还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
池暝似感慨,似呢喃,雨水落进了手心中,溅起了细微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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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多天后,这天天气晴朗,晴空万里。
周钟林命人备了马车说是要与穆远笙去游玩。
二人乘坐同一辆马车,车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行驶。
车内周钟林像是一个发了毒瘾的毒徒,抱着穆远笙的一只胳膊疯狂亲吻,似乎此时心中的思念之情才终于得到了宣泄和安慰。
“远笙,远笙……”
穆远笙悠然的背靠车壁,看着周钟林的眼中毫无感情波动,仿佛周钟林就是是一只附骨之疽,让他无比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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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影卫终于带来了关于穆远笙的信息。
两名影卫单膝跪地轮流向主人汇报各自查到的消息。
金阳县有一对姓穆的夫妇在二十年前捡到了被亲生父母抛弃的穆远笙。
穆家两夫妻对穆远笙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多年后穆氏夫妇又添一子,穆家家境并不富裕,只供的起一人上学,夫妻二人随决定让亲子留在家中帮忙,供穆远笙继续上学。
穆远笙倒是十分争气,乡试中了举人算是给穆家争了脸面。
就在要准备殿试时穆远笙的亲生父母刘氏忽然问讯找来,说是要穆远笙认祖归宗。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有了出息如今要拱手让人,穆家夫妻哪能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毕竟穆远笙不是他们亲生的,现今人家亲生父母找来,他们给还能强占着不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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