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被这几个人一说,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心中在心中暗暗纳罕,这个没影的谣言居然还传到凉国来了。同时,他有些忿忿地想,怕是除了秋辰,谁也不知道他昨晚究竟表现如何。
姚雪想到这儿心下郁结,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还是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此同时,最令他感到悲愤的是,他想起秋辰的那副妩媚模样,心中还是会微微颤动。尤其是在得知两人做了那种事以后,他的心中有嫌恶,却还是觉得有一股邪.火在心头烧灼。
姚雪想着自己体内的蛊虫,想到秋辰,想到自己的军.队还有国家,只觉得愤懑至极,却又无处得解。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一拳打在廊下的柱子上,又因为腹部的疼痛咬紧了牙。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姚雪转头一看,是秋辰从房里出来了。天气并不暖和,对方却只披了一件玄黑色的外袍,依旧没有束发,领口也大敞着。
姚雪冷冷地望着秋辰。
秋辰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正神色匆匆地向前。他抬眼望见姚雪,还有被打烂的柱子,不甚在意地转头对思乐道:“你留下来,吩咐人把柱子修了。”
他说完,又转头对姚雪眨眨眼:“等会儿不要太想我。”周围的侍从闻言,都投来暧昧的目光。
姚雪望着秋辰,不知怎的,昨日对方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又出现在脑中,令他一阵口干舌燥。他定了定神,狠狠瞪了秋辰一眼,又推了身旁的思乐一把,头也不回地朝里院走了。
结果姚雪刚刚走到思乐给他安排的房间门口,便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与此同时,他听到门外秋辰车驾出发的声音。
那种痛与先前的都不一样,物理疼痛的同时,还让他感到心乱如麻,所有的消极情绪都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这时候,思乐从他身后慢悠悠地走上前来,道:“主人当真是善良,还特意留下我来照看你。”
姚雪望着思乐咬牙道:“你们昨日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
思乐闻言勾了勾嘴角,有点儿不屑地回答道:“此蛊名叫两不离。你体内的是子虫,主人体内的是母虫。此蛊妙就妙在,母虫宿主与子虫宿主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里,也就是三百步。”
“若超过这个距离,子虫便会躁动不安,啃噬宿主心肺,届时宿主会痛苦不堪,长此以往,便会心竭而亡。”姚雪闻言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秋辰到大殿的时候,凉王和群臣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他昨夜和姚雪大吵一架动了怒,本就急火攻心,姚雪中了蛊昏过去后,秋辰把碗中的母虫下在了自己身上,此蛊才算真正下成。
他有些顾虑姚雪醒来之后会突然暴起,便决定把对方拖到书柜旁绑好。
秋辰的身子本就弱,又消耗了太多体力,做完这些后便咳嗽不止,不甚将血迹弄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迟疑了一下,担心被姚雪查出什么端倪,他便给对方换了一件自己的里衣,又将染了血的衣物扔在了榻边,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谁知昨日消耗过大,秋辰醒来得很晚,错过了让思乐将衣服带出去的时机。所幸姚雪居然往那方面误会了,他便将计就计,扯了几句谎。
秋辰匆匆拜见凉王,便立侍在一旁不语。
他的头昏沉沉的,懒懒地站在一旁不想说话,可是顾星却不想放过他,转头道:“玄巫国师,这么晚来,让陛下和群臣都等着你,成何体统?”
秋辰瞥了他一眼:“陛下还未发话,你说什么?”
顾星不怀好意地笑道:“国师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莫不是昨日和那战俘待得太晚,体力不济了?”
秋辰眯了眯眼睛不悦道:“是又如何?”
他话一出口,殿上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顾星本想扫一扫秋辰的颜面,没承想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咬牙道:“你真是恬不知耻!”
凉墨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未曾发话,秋辰心知他不会为难自己,便没再理会顾星,只是朝他挑衅地笑了笑,道:“多谢夸奖。只是,这话早已有人说过了。”
顾星不敌秋辰的厚脸皮,面上一时间有些难看。
顾星是凉国血脉最纯正的贵族后人,家中世代习武,父亲是退伍的老将军。他与秋辰同岁,却十七岁就袭了父亲的爵位,是凉国最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秋辰后来者居上,几年前协助凉墨参与夺嫡成功,后来被封了国师。他擅用蛊术,将蛊术运用于战争当中,一时间权倾朝野。
从那时候起,顾氏一族的势力便大不如前了。大多数人对秋辰都是惧大于敬,可是顾星却向来与秋辰针锋相对。他的脾气很冲,说话也是快言快语,因此总是敢于直接与秋辰叫板。秋辰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两人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
坐在殿上的凉墨终于发话了:“两位爱卿莫要再吵了。朕有要事与你们相商。”
秋辰和顾星只得俯首听命。
“雍帝寄来书信,称不想两国兵戈不息,愿意再割边境的五座城池,以武陵及其以南的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换取两国永世交好。众爱卿认为,该当如何?”
秋辰闻言,在心中冷笑一声。
宁远帝那只老狐狸,果然是胆怯又惜命,这就忙不迭地求和,以此来及时止损。武陵就在白城的附近,也属于边境之城,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是能白白夺下来五城,想来也不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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