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私下为他做出决断,其一,使他放弃断袖之宠,予他解药,身体复健,未来坐上天子之位,孤一切放心后,便立即服毒赎罪,黄泉之下去见爱妃。其二,使他自生自灭,毒发身亡。”
那位大臣看完之后,目光落在最后几个字上。忍不住觉得背后一阵寒凉,毛骨悚然。
同刚才宰相一样,他有些手指发抖,神色古怪地“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又将信递给了下一位神色疑惑的官员。
那官员看完之后,与之前的宰相等人是一样的神色。
没多久,这封密信就被当场的官员全都传看了一遍,大家一时间皆都安静下来,表情沉重,似乎对此信件里的内容十分难以消化。
虎毒都尚且不食子,更何况还是……
众人面上都是一副唏嘘、震惊之色,甚至是觉得后背发凉,说不出话来。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封威胁之信。
是在逼当时收到密信的姜大人做出选择,是要陛下生,还是要陛下死。
姜青宁当年虽然跟着萧彻进宫参加过几次宫里的盛宴,但是因为萧彻不得宠的缘故,所以没多少人注意到他,更甚少有人注意到他身旁的姜青宁。
后来萧彻给姜青宁写了休书,姜青宁又莫名失踪,大家们也都将这件事忘记了。
如今姜青宁拿出来的这封信,才使他们又忽然将几年之前的那个六皇子妃,与如今的姜大人联系在一起。
他们看姜青宁的神色不禁有了些变化。
但无论如何,这封时过境迁的密信也是将当年的真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年永安帝确实是中毒而亡,但却不是别人下的毒,而是他自己服了毒。
而当年还是六皇子的陛下,也实在是太过惹人生怜,没想到当年陛下从小疾病缠身,不能行走,竟是他父皇下的毒,并且那毒还使他原本活不过十八岁。
即便永安帝最后对萧彻宠爱,对他弥补,却也仍是存着若萧彻不听从他的安排、不与姜青宁分开,就放任他自生自灭、毒发身亡的想法。
身为人父,竟能做到这般……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难以置信。
众臣们此时对陛下一阵同情之后,也纷纷都心生出了愧疚,陛下平日待他们不薄,他们怎么竟能因一时谣言,而做出这般荒唐谋反之事。
顿时都恨不得立即拿刀抹了自己脖子,才能有脸去见陛下。
萧启看着眼前一切,有些傻眼,他没想到因为姜青宁忽然冒出来的一封密信,就使得这些大臣们都立即反水。
他心有不甘,不相信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正还要鼓动众人冲进去对萧彻声讨。
萧启声嘶力竭地指着姜青宁喊道:“你们不要相信他,他只是萧彻身下的一个玩物而已,像他这般低贱之人,他的话怎么能当真?那是假的,密信是假的!”
宰相这时却冷着脸看向了他,沉声道:“坚王殿下您这下闹够了,也该回去歇下了。”
萧启微愣,瞳孔猛缩。
不远处,齐王萧历下令道:“来人,立即将坚王这谋逆之人抓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姜青宁此时已经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息,见一切终于解决了,他便再也没有精神力支撑下去,最后他指着冯鹰替自己背在身上的那个包袱,说道:“你把这个给陛下。”
冯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个包袱,点头:“好。”
见姜青宁已经支撑不住要昏睡,冯鹰立即伸手将他接住。
这时候,在寝殿内始终等不到众人冲进来的萧彻,也终于按捺不住走了出来。
他表情平常,但却早已经自带着天子的不怒而威之势,使众人不禁都心下一哆嗦,慌乱跪地:“吾皇万岁!”
萧彻皱眉,一切并不是他所期望的结局,他心下正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不知是哪位官员手一抖,正传到他手上读看的那封密信掉落下来,被冬日的寒风猛一吹,恰好吹到了萧彻的脚下。
萧彻低头捡起。
底下众臣们顿时心脏提起,宰相正要劝陛下还是别看了,不过是一封胡言乱语之书,信不得。
却见萧彻已经神色猛然发生了变化,似乎快要站立不住,手指紧握了起来。
……
一夜过后,长安城中一切平息下来。
坚王被以谋反之罪,关入大牢,等待刑部问审。
坚王的同党,也都被一并关了起来。
至于其他被坚王一时蒙蔽的大臣们,萧彻只对他们做了些简单训斥以及无足痛痒的处罚。
既顾及了帝王威严,也收拢了人心。
一切都平息下来。
只有姜青宁已经昏睡几日,却还没醒。
萧彻将人留在自己的寝宫里,衣不解带地守着。
冯鹰将姜青宁的包袱给了萧彻。
萧彻打开,看见里面是一枚玉佩,两幅画。
他手指有些发颤地将那块玉佩拿起,在掌心摩擦,又拿起旁边的那两幅画,心里悔恨万分。
“阿宁……”萧彻心中又悔又懊。
那块玉佩是他曾经送给姜青宁的,是宫里盛宴上,他胆颤心惊,从永安帝身上讨来,给姜青宁的。
而两那幅画,是他曾经亲手为姜青宁作的两幅肖像画。
以及从姜青宁身上脱下来的那件青色竹子披风,那件披风的颜色,以及上面所绣的竹子图案,都是他当年特意为姜青宁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