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了一眼,就见方才那个倒茶的小太监也跟了进来。
他心中没在意,与张大人一块儿跪地行礼,皇帝连忙让两人起身。
“来人,给张大人和裴大人赐座。”
立刻有小太监机灵地搬了椅子过来。
“裴爱卿,先前你那文章朕也看了,其中那居养院又是什么?”皇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裴慎微微思索,便将策论之中自己提出来的居养院的具体内容说了出来。
他是从自身上得来的想法,幼年家贫,家中父母去的也早,独留他一个半大的小子拉扯着弟弟长大,诸多心酸不必多说,所幸也顺利把弟弟拉扯大了。可除了他之外,天底下失去父母的还有许多人,像是福余,福余比自己还惨,年幼就要跟着老乞丐乞讨为生,在其他乞丐手底下抢食吃,其余的比福余的更惨的也还有,更多的弃儿甚至还等不到长大。
所以裴慎才有了这么一个不完整的念头。
若是有孩子被丢掉时,能有地方收留,顺顺利利的活下来,不再流离失所,这样能有多好。
裴慎将自己的念头写入策论之中,让皇帝看见了。
皇帝也是个好皇帝,爱民如子,在见到裴慎这个点子的时候,便知道不普通,可这个点子也还未完善,还有许多地方有问题,因而他便将裴慎叫过来,想要与裴慎仔细商讨。
皇帝认真听完裴慎讲话,才问道:“按照你这么说,这居养院还得费不少银子,这银子又该谁 来出?”
张大人也连忙道:“按照你说的,以后这居养院就是越办越大,里面的人越多,就得越花银子。此事虽说是利民,可若是只要国库来出,说不定还会拖累国库。”
如今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国库也充盈的很,可若是要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办这个居养院,往后这窟窿越来越大,哪怕是国库再充盈,也不一定能填的了。
裴慎微微思索,才道:“依微臣想,还可以置办田地,半大的小孩就已经可以下地帮忙,除此之外,也能做一些轻省的活计,微臣弟弟年幼时,也帮着祖母做些手工活,能贴补一些家用。若是能教那些孩子读书写字,等那些孩子长大之后,还可以参加科举,为皇上效力。至于银钱这方面,不如也学着商人借贷。”
“借贷?”皇帝来了兴致:“说说看。”
“再那些孩子年幼时,尚无自保之力,要花用不少银子,不如便先当做借他们一笔银子,等他们长大能做工之后,再算着利息把那些银子还回来。如此一来,便是自己养自己。”裴慎说:“长久之后,居养院也能有银子收入,不必由国库出银子,若是有皇上出面,他们定然不敢赖了皇上的银子,还能为国库收上来不少银子。”
皇帝听着他说的“自己养自己”,兴致更浓。
张大人又道:“裴大人说的虽然好,可刚开始还是要费不少银子,若是让人听说了这居养院,便一股脑地将孩子送过来,这又该怎么办?”
皇帝听罢,也连连点头:“若是有人故意将孩子丢下,时间一长,这居养院也乱套了。”
每家每户都有不少孩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若是家中孩子多的清贫人家,光是养孩子就要费不少心力,连卖孩子丢孩子的事情都不少,若是有人听说这居养院,难免会生出什么念头。
裴慎微微皱起眉头,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主意来。
皇帝把他叫入宫中,本身就是为了探讨此事,三人很快便为此开始讨论起来。
夜色渐深,外头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三人说到口干舌燥,才堪堪停下,皇帝正说到兴起,哪里舍得放裴慎走,连忙命人传膳,又对裴慎说:“裴爱卿今晚留下来,再与朕好好说说那居养院的事。”
裴慎恭敬应下。
……
晚饭又热了一回,裴淳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跑门前看了好几回,才摸着肚子跑回来。
“我哥怎么还没回来啊。”裴淳抱怨地道:“这才上任第一天,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甄父也在思忖,偷偷与甄好咬耳朵:“该不会是偷偷跑了吧?”
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