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舒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把客卧的门给反锁了——能挡一会是一会,争取点时间,让自己再变回狐狸。
他运了运气,闭上眼,心神一动,再睁开眼发现——无事发生。
靠!舒时没忍住又槽了一句。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能变回来又变不回去呢!
时间紧急,眼下也只能躲了。
客卧里就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一个洗手间,舒时自认为是不会缩骨功能够藏进床头柜里的,那能躲的就只剩下洗手间了。
于是他躲进洗手间里,顺便把洗手间的门也给反锁了。
叶妄刚一出来房门就感受到了另一股灵力在客房里,于是便径直走了过去。
他一向开门都懒得亲自拧把手,在他面前的门从来都是无风自动的,或开或关。
因而,轻而易举开了客卧门的叶妄没有发现那客房已然是被人反锁了的。
洗手间的门上半部分是磨砂玻璃状的,因而舒时只能半蹲下来,靠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边,时刻关注着外边的动静。
听到客卧的门很快被打开的时候,舒时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一下,难道大美人还随身带客卧钥匙吗?怎么这么快就开了门?
但是很快,他也无暇分心去想这个了,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一时间仿佛整个洗手间里唯一的动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舒时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想到外面正走过来的大美人,狠狠心,闭了眼就直接张开嘴在手腕上咬了一个血口,血珠子顷刻之间就冒了出来,把他皓白的手腕染得一片红,舒时疼得差点倒吸气,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人,那声没吐出来的声就强硬被他吞了回去,眼睛都憋红了。
这是下了狠嘴的。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受点伤总比抓去浸猪笼要好。
舒时一刻都不敢停,也顾不上地板干不干净,就着流血的手腕就在洗手间的瓷砖上磨,这大清早冷的天,疼得汗都下来了。
但他不敢停,一边加快速度一边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几步了。
舒时看着手腕下的图案,心里有些焦急,按照这个速度,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想起了姑获鸟的声音,“先生,今儿个的早餐您是想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洗手间外的脚步声停了片刻,叶妄随意应了一声,而后继续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看清洗手间内景象的那一刻,叶妄瞳孔紧缩了一瞬。
舒时自己心虚,刚变回狐狸身形后,还没喘口气便趁着叶妄愣神的空挡往外面冲。
舒时一边脚底抹油溜走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刚才随便在地板上翻滚几下的功夫,能把原本地上用血画的法阵给擦干净。
叶妄晃神的功夫,那浑身沾满血迹的狐狸就这么从他脚边溜了出去。
他眉头狠狠拧起,此刻已经顾不上别的,满眼都是刚才闯入眼眶的鲜红。
雪白的狐狸毛上,刺眼的血红。
叶妄转过身,眨眼间就到了舒时身后,制住了他想继续往前窜的身子,一只手就这么虚虚握着,辅以灵力制住他,不敢真手上用力,怕不小心就牵扯到了患处。
舒时原以为自己溜得还算快,没想到大美人腿长,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上来了,还把他制得动都动不了,任他怎么叫唤都不松手。
舒时现在的现状不可谓不凄惨,原本雪白的一身的皮毛,这会被血迹到处糊成一缕一缕的,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灰黑的污秽,活生生就像是被谁打伤了的。
舒时心虚,不想让大美人看到自己的伤口,被制住后也是想着挣脱,但是他一看到大美人此刻的脸色就身体僵硬不敢乱动了。
叶妄此刻双眼间满是阴鸷和冰冷的杀意,原本就锋利的五官此刻像是突然揭开了那张勉强披着的人皮,怎么看怎么凶煞。
饶是舒时再怎么不怕他,也下意识感受到未知名的危险,从而安分下来。
太可怕了。满身血污被叶妄轻抱在怀里的舒时这么想道。
以至于被大美人翻着身子检查的时候,舒时都不敢乱动,最多就是呜咽两声小声抗议。
叶妄冷脸翻看了舒时那些沾染了血迹的地方,最后发现伤口在前爪的骨关节上,伤口看起来很深,现在都还在往外渗血。
舒时察觉到了大美人周身越来越骇人的气息,一时间有些胆颤,尾巴上的尖毛都快炸起来了。
怎、怎么大美人一个人类生起气来,比他见的那些个老妖怪还可怕呢……
一人一狐回到客厅,正好碰到姑获鸟走出厨房,看见这阵势一下子就惊了:“小先生这是怎么了?”
叶妄没多说,只吩咐她去拿了医药箱来,而后便把舒时放到了沙发上。
处理伤口的时候,碘伏碰到伤口,难免有些刺激,舒时受不住便哼唧喊了几声,转头看到大美人阴沉下去的脸色,便又委委屈屈地不敢出声了。
他现在这样也不是他愿意的啊,那不是事发突然吗。
包好纱布后,叶妄收拾东西,说了今早见到舒时后的第一句话:“天天吃喝玩乐,正事不干,惹祸出事倒是很在行。”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是伤了后腿,后腿伤好了没几天又伤了爪子,这脑子看着也不像是蠢的,怎么好好待在家里都还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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