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楚浔缓缓张开双臂,将自家徒弟纳入臂弯之中,而后轻轻收紧,直至将萧清毓的腰身揽住。
他腰肢柔韧劲瘦,又因发热而有些滚烫,楚浔只觉自己怀中满是萧清毓甜腻灼热的桃花香气。
此回非是他第一次搂住萧清毓的腰,却是他第一次真心主动,心中感觉就有些微妙不同。
这是他辛辛苦苦一手养大的小桃花。
是他一个人的小桃花。
被他环住的腰身乃是一处禁地,不论他与萧清毓究竟是何种关系,楚浔也绝不会再叫他人染指。
楚浔将搂在他身侧的手臂收紧了些,其中力道甚至带上了些许狠意,仿佛要将萧清毓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里,要让他的小桃花,永远打上自己的标记。
他养大的小桃花即将要到绽放之时,又怎可拱手让人?
此时他心绪几番动荡,潜意识里已是不再区分他与原主,只知他养的,便该从属于他。
楚浔眼底的暴戾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分明远远不到时候,是他太过疯魔。
楚浔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沉沦,也不知自己是缘何沉沦
不过,倒也不必深究了。
萧清毓大半身子都与他贴在一处,正是要自他身上汲取些沁凉温度,他本就神志混沌,腰间的手臂搂得愈紧,非但不会叫他不适,反倒让他更加安心。
如此美人“投怀送抱”,楚浔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胡思乱想道:明日待他这徒弟清醒过来,若是还有记忆,可不知要如何羞赧,又不知是否会不敢搭理自己……
楚浔眸色略深,不动声色地将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圈,勉强驱散了他身上被萧清毓激起的热度,又稍稍斜了斜身子,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往他识海之内输入一道森冷神识。
“你可莫要再闹了。”楚浔无奈一笑,语气因隐忍已久而有些许疲惫。
“毓儿没有闹呀”萧清毓眼下的状态,除却浑身酸软无力外,竟全然不似中毒昏聩之人,而像是发着酒疯,连语调都甜丝丝的,着实惹人心痒,“难道毓儿不乖么?”
楚浔喉头又是一动。
的确不乖。
他家徒弟没了往日里的拘束,活像个勾人的妖精。
“药好啦!”天狼一蹦一跳地端着药碗走到两人近前,却是被眼前一幕惊得把碗抛飞出去,若非他“功力深厚”,一个旋身又将药收取得一滴不剩,这一碗昂贵药物,就要全数洒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天狼懵懵懂懂,只觉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古怪,却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事,他有些发热,我替他降降温罢了。”楚浔不动声色地放开环在萧清毓腰际的手,面上亦是云淡风轻。
按照他的性子,对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通常是不予理会,然则此时他心里有鬼,不得不欲盖弥彰地解释起来,不过幸而天狼一团孩子,只是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好了,你快些将药端来,一会儿该冷了。”楚浔淡淡地将话题转移至正事上来。
天狼将目光落在萧清毓通红的脸上,的确是发热之象,终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质疑,将端着药碗上前一步。
萧清毓此时却并不配合。
他察觉到原本揽在自己腰上的手骤然一松,立即红了眼眶,正是不答应了。
“师尊、师尊可是不要弟子了……”
天狼看得一愣一愣,在他记忆里,虽不曾与萧清毓有过当面的接触,也知这位法则之子正是人如其表,霁月光风,端正自持,断然不会说出什么轻浮孟浪之语,与面前之人大相径庭。
楚浔无奈地在他掌心拍了拍,温柔地哄了一句:“毓儿乖,为师没有不要你,药来了,先喝药。”
“不、不喝药!”萧清毓嗓音略带哭腔,身子也不住地颤抖起来,与平日里的样子全然不同,“药好烫,要师尊抱!”
他眼尾通红,望向楚浔之时便有一段光华韵致流转其间,看得楚浔呼吸一窒,险些就要受了他的蛊惑,到底不曾忘记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天狼在二人身侧,艰难地将目光转向天狼,就要接过他手里的药碗。
“看来的确是发热了,还热得不轻,”天狼见了萧清毓的反应,非但没觉得奇怪,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有理,发热了肯定不愿意喝烫的,还想找凉快的东西贴在身上!你怎么不早说呢,拿件法衣裁开,沾点水可不就能降温了么!我听说那凡人可都是这般做的!”
楚浔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天狼已然自己将缘由“弄清楚”了,他也乐得让天狼如此误会。
眼见萧清毓又不安分起来,楚浔只好侧身以一只手将他的腰环住,萧清毓仍是不满地哼哼了几声,不过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得暂时作罢。
楚浔轻叹口气,另一只手则伸向了天狼:“这药先给我,他如今状况不好,你先替他取些水来,最好在桃林之内看看能否寻些灵果,可以为他增补一二。”
打发了天狼以后,便该要给这祖宗喂药了,奈何萧清毓软趴趴得跟没骨头似的,楚浔费尽心思,总算勉强将他脊背托住,半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则端起药碗,欲要给他喂进嘴里。
却是半点喂不进去。
先前撒娇弄痴嘴里抹蜜之人,眼下却是把牙关咬得死紧,根本不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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