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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26节
    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傅长卿自己,都城人人都知晓,他是傅丞相的长子,可鲜少有人知晓,他还是陈先生的弟子,陈翰学的师弟,他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这陈翰学接手督察院之时,作为这些暗探的教习,傅长卿也曾平凡出入督察院的磨砺院,是一名教授学识,科举的教习。
    “可能,这姑娘在磨砺院里见过我吧。”傅长卿叹气,长得太过出众也不是好事,容易被人记住。
    第36章 路途遇事
    “反正你小子,?记住罗,我收你为徒是因为陈先生的指派,而陈先生又是由于你祖父的舍命相救,?现在你成了我学生,也算是我的因果。”
    “好好科考,?凭你老师我的人脉,?你以后在朝中至少也能顺顺利利,?至于其他的,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关心过多也没什么好处。”看着李均竹一副吃瘪的表情,?傅长卿眼眸里尽是笑意。
    窗外的景色已经显现出浓重的绿色,?马车里开始颠簸了起来,?李均竹知道现在已经出了昆山县,?走上了官道,?他干脆把车里的两个帘子都掀了起来,?趴在窗上看起了风景。
    看李均竹兴致勃勃的盯着窗外,?傅长卿也乐得闭眼假寐,马车里静悄悄的,只能隐约听见后面马车传来的阵阵笑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外忽然传来马夫吁马的声音,急停的马车也使半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的李均竹一头磕在了车壁上。
    “先生,?官道上有好些个人,像是附近的村子的村民,先生和公子没受伤吧。”车辕上传来马夫沉稳的声音。
    放下手里的书,傅长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回应:“我没事。”再看了眼揉着脑袋一脸郁闷的李均竹才接着说:“公子也还好,南北,?你下车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得到了吩咐,一直坐在车辕上没坑声的随从南北,身形轻飘的就跳下了马车,前去打探了。
    没一会,车厢门被打开,却是杨成泰,看师徒两人都波澜不惊的靠在软垫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苗方和尤姑娘上前去看热闹了,我来想问均竹你要不要去。”
    “热闹就不看了,我下车去活动活动,颠的我腰疼,老师你要下车歇息下吗?”得到傅长卿摇头答复后,李均竹才随杨成泰一起,下了车,在马车周围随意转了起来。
    好一会,南北才从前面疾步回到马车旁,隔着车窗向傅长卿禀报了前面发生的事,原来前面是附近的土茶村村民与良呈县的衙役发生了冲突。
    衙役拷了带头闹事的村民回衙门。被带走的村民家人追到了官道上,这才堵了官道。
    “此事恐怕一时半会还了结不了,先生看,我们是继续等待,还是绕路前行。”南北弯腰请示。
    “你去告诉他们,临城郡督察使过路,再堵在官道上,耽误了本官的行程,拿他们问罪。”车厢里传出傅长卿的声音。
    得了命令的南北再次前往,李均竹只见前面的两拨人听了消息,看穿着就知道是村民的这群人,转头就朝他们的马车方向而来。
    扯了下还在发楞的杨成泰,李均竹在这群人来之前,两人快速的爬上了马车,只隔着个车窗盯着外面。
    还未走到马车旁,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就跪在了泥地上,口中连连高呼;“青天大老爷,请为我们做主哇,”其中甚至不少和老赵氏差不多的老妇人也跪在其中。
    这让李均竹想起了在家的奶奶,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只轻轻打开了车门,与杨成泰两人爬下了马车。
    “快快请起,各位叔叔伯伯快起来吧,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李均竹走上前去把跪在前头的一位和老赵氏年纪差不多的老妇人扶了起来。
    叹了口气,车厢里的傅长卿也只能皱着眉头弯腰出了马车,稳坐在车辕上,才开口;“你们可知道,你们妨碍官府办事,阻挡官差行办公事,会挨多少下板子?”
    一听此话,刚才被扶起来的老妇人腿又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的给傅长卿磕头;“民妇,实在是被逼无奈,求大老爷救救民妇一家。”
    看傅长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口呵斥,杨成泰不满的上前,扶了老妇人起来口中还安慰道;“这位大娘别着急,我们是云俊城的秀才,您有什么冤屈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伸冤。”
    远处,官差们也压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李均竹一看,这压着的几个人有男有女,全都是一副老实庄家户的样子。
    “老妇人是前面土茶村的村民,我们村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在这种田为生的庄户,哪知今日有衙役闯进村里抓了些人就走,说是村里有人冲撞了贵人。”
    “冤枉啊,大人,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怎么会冲撞贵人。请老爷为我们做主。”这妇人看衙役走进,哆哆嗦嗦的才把这番话说完。
    撩了下一衣摆,曲起左腿靠在车厢上,傅长卿看向这群衙役,挑眉问道:“那你们来说说怎么回事,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耗着。”
    刚已经听南北说起傅长卿的身份,带头的衙役行礼抱拳回:“回大人的话,属下们是接到有人举报在土茶村村口的位置被劫了银子,还被打伤,所以前来带这些人回衙门问询。”
    “又不是在我们村里被劫的,为什么只抓我们村里的人。”人群里站着的一个中年妇人不满的嘟囔。
    “就是,咱们的县令是什么样的官,这良呈县谁不知道,他们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谁知道。”人群里也传出来声音。
    站在一旁一直观察着的李均竹注意到这些人不管男女老少个个都满面红光,身材壮硕,而且面对衙役时都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样战战兢兢。
    刚想上前提醒老师,可身边的杨成泰早已上前一步,挡在这群人身前,义愤填膺的朝那群衙役说:“我们教谕不仅是朝廷特派的督查使,还是丞相的长子。”
    “你们今日乱抓百姓,早就犯了大乾朝的律法,我想丞相大人也不会放过你们县令的。”
    坐在车辕上的傅长卿额角狠狠跳了跳,轻轻撇了一眼还在长篇大论的杨成泰,纵身一跃跳下马车,绕着这两群人从容不迫地转了起来。
    看老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李均竹无奈开口;“想必官差们也是有证据才来抓人的吧,我们何不问清楚再论,”
    “县令不就是看我们村里富裕,想让我们出钱赎人吗,原来你们当官的都是一伙的。”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半大孩子恨恨的盯着李均竹。
    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这个眼神,李均竹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这孩子看着比他还小,怎会有这种眼神。。
    “你们来抓人,可带了官府下发的捕令,原告何在,是否是原告告了土茶村的这些村民,状纸何在”一直气定神闲的傅长卿绕到这群衙役面前,凉凉的开口。
    “没,没有。咱们良呈县抓人从来没有捕令,属下们也没见过原告和状纸,下属们都是听从县令的命令。”带头的衙役看傅长卿面色冷淡,心凉了半截。
    “没有捕令,就凭县令的一声令下,你们就可以随意抓人,连原告和状纸都没有,你们县令可真是好本事啊!”猛的一甩衣袖,傅长卿冷哼。
    扑通扑通,这回是轮到这些刚还趾高气昂的衙役们跪了一地,连刚跟着衙役回来的苗方也怒目而视的盯着这些人,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
    又坐回车辕上,傅长卿指着南北对这些衙役说道:“我手书一封,你们带着我的随从回县衙去,交于你们县令,告诉他今日这土茶村的这些村民我保下了,今后好自为之。”
    南北领了命,怀揣着傅长卿手写的信,转身寻了匹衙役的马跑开了,见此情景,衙役们不敢再多言语,屁滚尿流的跟上了。
    “多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谢谢青天大老爷。”人群里都是七嘴八舌的声音。
    看了眼天色,傅长卿目光一沉,温和的对这些人说;“不必谢我,这本该是朝廷命官该做之事,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几人耽误了路程,恐要叨扰乡亲们一夜了。”
    凭着直觉,李均竹本想劝老师速速离开,可看说话时老师眼中的玩味神色,再看人群中那些人闪烁的眼神,迅速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眉眼带笑的上前一步,李均竹朝着这群领头的那位老妇人郑重的弯腰行礼:“各位叔伯娘婶,我等只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就离开,大娘您看这荒郊野岭的。”
    似是想了一下,这位老妇人才点头同意了李均竹的请求,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带路,其他的人纷纷往小路先行回村去了。
    再度坐上马车,望了眼早已被苗方拉上他们马车的孩子,等车夫调转马车,李均竹才放下车帘,看向还有闲情逸致喝茶的老师。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既已决定跟去看看,又何必当心会发生有何危险之事,再说了,有你老师我在,怎么反倒是你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傅长卿满足的呼出口气,又靠回了软垫。
    “我只是担心前面马车的几人,我知晓老师和有姑娘的身手都不错,可到时候人多了,怕也难顾首尾。”此时无比后悔自己自小都没有学一点点武艺傍身,李均竹郁闷的捏着自己的胳膊。
    噗嗤,傅长卿哈哈大笑了起来:“行了,既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那我也会把你安全带回去,做什么怪样子。”
    看老师这么轻松的态度,李均竹也终于放松下来,想起刚才南北翻身上马的姿态,比他这个学了快一年的人都潇洒多了,恐也是有功夫底子之人。
    随着那孩子的指路,他们东拐西拐的才来到了土茶村,由于马车实在太大,进不了村里的小路,几人只能下车步行。
    天色还很明亮,这土茶村从外表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此时好多户人家已经炊烟袅袅,开始做饭了。
    直到进了村长家的屋子,白天带头的老妇人介绍,几人知晓,这妇人就是村长的媳妇,村长就是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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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遇险
    村长话不多,?一张老实憨厚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只是吩咐老婆子给客人们准备好了厢房,请他们稍作休息,?然后准备晚饭去了。
    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李均竹看也没看的双手递给了村长,?作为一行几人的借宿费用,?村长笑眯眯的婉拒,?直到在双方好几番的推让中才收了下来,随意的塞进了怀里。
    眼神闪了闪,李均竹笑意盈盈的跟随村长媳妇进了屋子,?绕了一圈就借口去茅厕溜到后院去了。
    刚进村,?他就发现了,?这村里竟没有看见孩子玩耍,?都是些半大孩子坐在家门口,?没看见几个青壮年,?都是些老人和妇人。
    绕着后院转了一圈,?突然却被后院角落的一道小门给吸引了,那门隐藏在茅厕的侧面,上面还覆盖着些柴火,?如果不是李均竹特意观察,恐怕也难以看出来。
    刚想上门查看,?院子里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李均竹刚闪身进了茅厕,就听见外面传来村长的声音;“公子可在内,农户人家茅厕简陋,怕公子不适。”
    “村长您多虑了,小子无有不适。”忍着恶心,?看着这脏乱的茅厕,李均竹憋着气回,同样是农家自家的茅厕可比这干净百倍。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在外面取水给公子净手。”
    忍着胃里的翻腾,李均竹瓮声瓮气的回;“您可折煞小子我了,我也是出生农家,怎可使唤您呢,您快快歇息去吧。”
    “而且小子我入厕一向时间很久,哪能让您一直在外等着呢,不知我的那些同窗和老师还有没有呆在厢房里,或许在外到处找您呢。”
    “那你慢些,我先去前院看看,”茅厕外安静了一会,却没听到脚步声,李均竹故意做出入厕不顺畅的嗯嗯声,好一会才听见脚步的离开。
    又等了好一会,他才慢步走出了茅厕,终于闻到了新鲜的空气,闻着身上传来的阵阵恶臭,环顾了下四周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那扇门前。
    仔细观察了门前柴火的摆放,一边竖着耳朵,一边动作麻利的推开了小门。
    出人意料的是这小门后面竟是一条小道,被郁郁葱葱的野草所覆盖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好似是通到山上,沿途的树上还挂着几条灰色的布条。
    只看了几眼,李均竹退回门内,细心的把柴火恢复了原位,才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前院。
    看李均竹终于回到前院,而且神色如常,村长媳妇才好似松了口气一般,笑呵呵的进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晚饭还有一会,傅长卿在前院突然考察了李均竹的功课,等他磕磕巴巴的回答之后,大发雷霆的臭骂了他一顿,然后罚他进屋抄写刚背诵的内容十遍。
    等李均竹抽头丧气的进了屋子,傅长卿才叹气,转而开始感叹起土茶村的景色来,并且诗兴大发,连连邀请村长夫妻带自己几人去村里走走。
    看村长似是不愿,还善解人意的说自己几人自己出去逛逛即可,到时候他们兵分两路,很快就能回。
    一听此话,不仅村长连村长媳妇也纷纷表示村子比较大,还是由他们带路比较好,还状似好心好意的恳请傅长卿带了李均竹一同前往。
    看着门口跃跃欲试的李均竹,傅长卿又是一通臭骂,直骂得他低头抹起了眼泪,才作罢。
    苗方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均竹抹眼泪,惊吓之余,忙不迭的要留下来陪着他共患难。
    尤冰安看了眼傅长卿,冷冷的对苗方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写的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你留下来作甚?”
    站在门口的李均竹闷闷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你陪老师一起去吧,回来好讲与我听听,这绝美的景色,我是看不到了。”
    说完,忧伤的转身关上了门,一会就没了声响。
    “哼!竖子无状,让村长见笑了,就留他好好反省,咱们快去快回吧,一会天该黑透了,咱们也好早点回来用饭。”
    苗方与杨成泰面面相觑,只能跟着村长出了院门,疑惑的看着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傅长卿,和蔼可亲的与村长夫妻聊着天。
    村子不大,一盏茶的功夫,就逛完了,回村长家时,村长夫妻明显加快了脚步,直到推开院门看到厢房的屋里亮着的烛光下,坐着个人影才松了口气。
    晚饭时,苗方频频看向李均竹,看他神色如常的用着饭,与临出门时的委委屈屈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饭后回到厢房,看着端坐在桌前的人,还不可置信的捏了捏李均竹的脸,“是同一个人吧,你这是师承四川变脸啊!”
    啪,一掌拍开了捏在自己脸上的手,李均竹冷哼:“还不快回你房间去,你一个女子呆在我们男子的房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