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艺大部分的生员们都有所接触,不用他细教,而马术不是科考的项目,要学的全凭自愿,来的人就更少了。
而对此两样东西都没接触过的李均竹则是兴趣大浓,都说君子六艺,这礼,乐,射,御,书,数。
这射是考中举人之后进学院里才会教的,而御和乐现在就可以学,埋头苦读了这些
年,该是增加些兴趣爱好了。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李均竹终于摸清了府学里情况,这府学比县学可严格多了。
教授每日一早就回到课室里点卯,就算教授们离开去其他课室讲学了,上午下学时也必须点卯才能离开。
下午就是自由选择的琴艺,或者御术,当然对大部分生员来说,下午就是自由活动了,只需晚上训导们查房时回到房间即可。
当然,如你有事,也可向训导请假,他们也不会多加干涉,李均竹就注意到,好些郡城的大家公子晚上都没住在府学里。
傅长卿对于这些不来上御课的生员们,只送了个愚蠢的评语就置之不理了。
答应了陈夫子收李均竹为弟子,他也没食言,在李均竹正式行了拜师礼之后,他就指定了一系列的书给他。
限定一个月内看完之后,在由他出题进行一次考试,过了之后再从新拨一堆书给他背读。
当然如果看书途中遇到什么不懂的可以到他的院子里来求教,当然这是少不了一通骂的。
就这样,早上有教授们的教导,下午被老师的一顿摧残,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偶尔还要被一顿臭骂。
短短半年时间,李均竹已能像王卓然一样,翻身上马,策马奔腾了,当然这半年他学问的进步也令府学里的教授们欣喜不已。
只是每次看自己身上所穿的学服,这宽大的袖口,飘逸的衣摆,李均竹都能想到苗方。
这家伙离开已经一年多了,只去年托人带了口信回来报平安,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也不知他在外可安全,他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随身携带明德大师赠与的护身符,为此他还把自己得到的玉佩一起送他了,不知道这家伙带了没有。
明日县里长留阁的掌柜就要来云城郡,他已经向老师请好假,明日交接完账目和分红之后,与冯程远几人在外好好逛逛,等掌柜回县城时好给家里带些东西。
等几人赶到酒楼,固定的那个雅间里传出一阵阵熟悉的大笑声,激动的推开房门,确实就是苗方本人。
几步走上前去,李均竹伸手捶了他几拳;“你这家伙,走了那么久,都没个消息。”
只是哈哈笑着,并未躲闪,苗方也很是兴奋;“这去年送个信都是托了好多人,能给你小子捎个口信就不错了。”
掌柜见状,连忙招呼几人坐下,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那位姑娘,赶快招小厮上菜,上酒。
韩放第一眼就看见窗边的尤冰安,再看看苗方,再看看她,不由得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两,怎么黑了那么多,你们这是去哪了啊。特别是尤姑娘与一年多前的相比,现在你走在路上都没人能认出来了吧。”
相当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尤冰安甩了个眼神给韩放;“问那边那人。”
摸着自己的脸,苗方促狭一下;“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更像个很有男子气概的男子了。”
只换来对面几人无语的凝视,他才接着说道;“那西城郡,又热又晒,那里的老百姓大家都黑,我们整日在外奔波可不就晒黑了吗。”
“真的吗?那那边的女子也都是这样的吗。”韩放追问。
还是冯程远打断了韩放的追问,问了苗方他们二人此行的收获,把越来越远的话题拉扯了回来。
说到正事,苗方也正色起来,不过看掌柜的也在场,就只是大概的提了提此行的收获。
这次他们是来看李均竹几人的,休息两日他们就启程会昆山县,他还有好多实验要做。
李均竹也就顺势把话题往往长留阁的生意带,几人这几次分的银子都存了下来,这次他们准备在郡城也开设长留阁的分号。
商量了具体的细节,也拿到了这半年的分红,李均竹给苗方递了个眼神就与韩放几人回府学去了。
第二日,去钱庄取出了这几次苗方所分得的银子,到了他所住的客栈,发现他果然在房里等着李均竹。
“你这次不光是收获了橡胶树吧”李均竹倒了杯茶给自己。
“对,不仅仅是橡胶树,我还发现了硫磺”看了看门口,苗方压低了声音
这次他们在西城郡,几乎把周围的村落都走了个遍,竟然无意间遇到了硫磺泉。
“硫磺,你准备做硫磺皂?”李均竹奇怪为何苗方要压低声音说话。
“可你忘了,硫磺不仅可以做香皂,还能造□□?”用力的捏着李均竹的胳膊,苗方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激动。
被吓了一条的李均竹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眼眸划过一丝沉思的光。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开口说道;“这硫磺,做个硫磺皂就行了,其他的咱们现在暂时不能动。”
点头如捣蒜,苗方在看到这硫磺泉时,也只是跟尤冰安说了,这是跟皂荚一样的可以洗脸的东西。
“据我这一年多的观察,这尤冰安应该不是个寻常人家出生的姑娘”
“她在舞楼能来去自如,而且身手了得,这一路上我还发现,她好像根本不缺钱花。”生怕别人听到,苗方用蚊子音与李均竹嘀咕。
“我看这姑娘呆在你身边,纯粹是对你的生活感到有兴趣而已。”
“你看她腰间的软剑,能是一般人家铸的出来的吗?”
“不过,看他对你也没有什么恶意,还能在你外出时,护你周全,我这才没有多加过问”李均竹也低垂了脑袋轻轻的说。
这次的远行更验证了李均竹的猜想,而昨日看他们分钱时,她连眼都没抬,他就更肯定这姑娘不是有目的而来。
“那倒是,这一路上多亏了她和她那把剑,不然说不定,我连这西城郡都走不到。”
接着苗方给李均竹夸张的描述了一通两人去往西城郡时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当然重点的是哭诉了自己如何如何的辛苦,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攒的银子都花光了。
终于想起怀里的银票,李均竹取出丢给了苗方;“诺,你该得的份。”这次在郡城开铺子你不用出银子,这些银子够你买几座宅子了。
傻笑着接过银票,苗方塞进了自己怀里,“这银子在攒攒,然后等你去都城了,我就去都城买个大宅子,雇很多的丫鬟小厮,当大爷去了。”
旁边的房间里,一直能模模糊糊听见两人对话的尤冰安,只是展颜一笑,对于他二人怀疑自己之事丝毫不介意。
听着两人开始互损起来,看那个李均竹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个端庄冷静的公子样,没想到与朋友竟是这样的牙尖嘴利。
有意思,这苗方看似糊涂实则精明,李均竹看似冷血实则护短,这两人都挺有趣,说不定她未来十年的生活真的能精彩之极也说不定呢。
想着,尤冰安伸直了双腿躺在床上悠闲的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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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进了青楼
送走了忙不迭要赶回昆山县的苗方二人,?李均竹沉思着苗方走前跟他说的关于硫磺的事,这隐藏只是权宜之计。
现在的他不过是这大乾朝的曲曲一个秀才,这东西就算苗方造出来了,?他们也护不住,与其被有心人利用,?还不如就让它只成为硫磺皂。
“均竹,?均竹,?看那是不是杨成泰。”看李均竹只顾埋着头往前走,同去送行的韩放不满的摇晃着他,提醒他快看前方。
抽回被抓疼的手臂,?李均竹才皱着眉头看向韩放所指的方向。
这半年来,?李均竹在府学很少能见到杨成泰的身影,?一是他们没在一个课室。
二是听乙班的同期们说,?这人每日上午的课一结束,?就出府学了,?下午也不会出现,?只有晚上点卯之时才会出现。
没想到这次竟是在青楼的后门见到他,院门前还围着好几个手持短棍的护院,两边正剑拔弩张的吵着些什么。
突然,?其中的一个护院好像是受了社么指示,举起手里的棍子就往杨成泰右手挥去。
几步跑上前,?李均竹大喝一声:“干吗呢!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还想当街杀人不成。”
可是这喝声还是没能阻止,杨成泰只闷哼了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而那打人的几人听见有人呵斥,领头的驼背转身望向几人,看来的竟是几个书生。
甩了甩的手中棍子,?嗤笑:“哟,来的是几个小公子,我们万花楼白日不接客,各位公子夜里来才是。”
韩放这人就是个嘴贱心软之人,看杨成泰在地上疼的直哼,跨步上前就想扶起他。
“谁要你们多管闲事,我,咳咳,”忍着右手的疼痛,杨成泰从地上爬起之后,倔强地拂开了韩放伸出的双手,只是毅然决然的看着面前的驼背。
“你个穷书生看着我干啥,我们楼里的老鸨都说了,你拿出赎身银子来就成,整日的到这来找事。”
“不是看你是个书生,老鸨早就打断你的腿了,今日只是给你个小小教训,还不快滚。”打量了几眼李均竹几人,驼背转身要关上院门。
“慢着,慢着,你们就让我见见水瑶,就见一眼。”看院门要合上,杨成泰完全不管不顾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扒住门框。
“诶诶诶,你们别关门,夹他手了,你们要多少钱?”又是韩放忍不住的开口。
一听有人竟然愿意出银子,眼看要合上们的驼背,疑惑的问道;“你们真愿意出银子,我告诉你们,这银子可不少。”
而听到韩放竟愿意出银子,杨成泰不禁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韩放的脸
冯程远眼看自己表哥又跟前次在郡城时一样,冲动不计后果,烂好心,快走几步上前就想把他拉扯过来。
没想到一直站在半尺之外的李均竹这时也走上前去,理了理因为奔跑凌乱的衣袖,拱手行了个礼。
“这位大叔,有事好商量,我等都是府学的廪生,这位公子也是我等的同窗,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得罪了贵楼,竟引得贵楼要打断他的手脚。”
“呵呵,公子说笑了,是这位杨公子一直要见我们楼里新来的姑娘,我们楼里是做生意的,没银子哪能入内啊,您说是吧。”驼背干笑着,打着哈哈。
这个笑眯眯的小公子一直盯着他看,作为青楼里引来送往的鸨公,看碟下菜可是他的本事,这位公子莫不是什么官家的公子,驼背心里嘀咕着。
“哦?现在已是落日时分,不知我等能不能,花钱,进门去看看这位新来的姑娘呢。”特意拖长了花钱两字,李均竹始终笑眯眯的。
听李均竹说是自己的同窗,杨成泰这才环视了几人,终于恍惚想起,这不是那日与他换屋子的几人吗。
心里虽疑惑,他几人为何要帮助自己,不过听到自己有可能见到水瑶,也顾不得其他了,捂着右手,李成泰只是静静的站着。
虽一直在和这鸨公说话,李均竹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杨成泰的动作,看他没有再出生反驳,才放下心来。
“当然可以,现在前院已经在接客了,您几位公子花银子,当然能招粉蝶来陪您几位。”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鸨公,此时满脸的谄媚,说着竟上前来迎几人进院门。
给几人递了个眼色,李均竹走到院门前,弯腰搀扶起还在一脸茫然的杨成泰,不知此人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接受了几人的好意,竟没有像刚一样倔强,顺从的跟着他踏进了院门。
院门外的韩放撇了撇嘴,正打算跟上,手肘忽然被人拉住,周烨百一脸犹豫的神色,可看李均竹已经踏进门去,脸上焦急更甚:
“韩放,如若被我祖父知晓,我竟踏入青楼之地,恐怕会请家法,罚我,我该如何,诶呀!均竹都进去了。”
历来知晓周家的家规之严,韩放挣脱被捉住的手,咧着嘴笑:“那你就在门外等我们好了,等小爷出来在把里面之事讲于你听。”说完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留下在门前的周烨百气的直跺脚,把心一横,提步追上,这家伙分明就是激将法,如果今日不进去,以后提起来恐怕自己就会成为他嘴里的没义气之人。
还是在前面与驼背说着话的李均竹,侧耳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微微转过头安慰周烨百;“烨百,你就在门外等我们即可,我们几人见到这位姑娘就出来了,咱们进去是办正事的,不会在此流连的。”
人都已经进来的周烨百当然不会再返回,摇了摇头,紧紧跟在李均竹身边。
鸨公领着几人,从漆黑的后院一路到了前楼,才跨进后门,这楼里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的景象就吸引了冯程远几人的目光,三人一路眼花缭乱的看着。
只有这个经历过前世酒吧的李均竹,专心致志的扶着杨成泰,偶尔与带路的驼背聊几句,全程都没有给扇着扇子围上来的姑娘们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