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整了整表情,面色一肃道:“两千石精米、十石精盐,多久可以备齐?”
方晨佯装思索片刻道:“两天。”
荀灌说道:“甚好,后日未时,在方山南麓杨庄交付盐米,如何?”
方晨一听,离秣陵县挺近啊,当然,离永盛村更近,但他已经不在这边住了。
于是点头道:“一言为定。”
“嗯。把你那盔帽借我一观。”
荀灌说着,信手将头盔夺了过去。
方晨简直无语了,这女人有偷袭的嗜好吧?
“嗯,此物坚固轻便,若是兵卒佩戴,既可防御弓矢,又可挡重器击打,而且戴着耗力甚少。”
荀灌翻来覆去、敲敲打打,连声赞叹;最后又加了一句:“只是丑了些。”
说着又抛了回来。
方晨急忙接住,又听她问道:“此物作价几何?”
“一万金。”
方晨这身装备都是捡最贵的买的,普通的恐怕一箭就射穿了,肯定不能给她推荐。
荀灌摇头道:“太贵了些。”
方晨摇头道:“抱歉,此物实在无法减价。”
荀灌也是随口一问,又转言道:“你仍不肯告知姓名?”
方晨说道:“时候到了,灌娘自会知晓。”
荀灌恼怒道:“真乃小人之心!”
方晨理所当然道:“小心无大错,万一你不小心说出去了呢?”
“哼,且由你罢!”
荀灌忍下郁闷,又问道:“我看你的剑法甚为精湛,暗器也颇为凌厉,不知是师承何人?”
方晨心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随即大言不惭道:“无师自通。”
荀灌一摆手道:“哼,不说也罢。你准备怎样取走这些财物?可用本将帮你?”
方晨嘿嘿笑道:“这就不劳烦灌娘了。”
说着搬起一个箱子便往外走,看得荀灌瞠目结舌,这一箱钱币足有500斤重,在方晨手中却像是空的一般。
她可不知道,里面的钱币早被方晨收进了仓库。
反复几次后,金饼、银饼被收取一空,同时数目也出来了,金饼1173枚,银饼11043枚;好吧,有一半是荀灌的。
至于铜币,又值不了几个钱,搬着还费劲,干脆就没拿,都留给荀灌处理吧,想必她肯定有办法。
荀灌一看没什么可照看的了,这么多铜币,让这宅子内所有人放开拿,也拿不了多少,于是也出了密室,一看之后惊诧道:“箱子呢?”
方晨神秘一笑:“被某用秘术搬运走了。”
荀灌冷哼道:“装神弄鬼!”
“啊!放开我!”
一声尖叫传了过来,两人面色一变,急忙赶到了前院。
前院此时已经乱套了,奴仆、婢女惊慌四逃,顺带着夹了不少物件,有的抱着个花瓶,有的扛着丝绢,有的扛着桌几,更有甚者,竟强行拖拽婢女。
见到方晨这个杀神出来,众人惊呼一声,丢下东西作鸟兽散。
方晨沉声说道:“尔等听着,可携带些财物,但不许强掳女眷,否则,这便是下扬!”
说差身形一闪,长剑瞬间出鞘、归鞘,又回到原地,好似没动过一样。
扑通!
扑通!
几个强掳婢女的家仆几乎同时倒下,每人咽喉处多了个血洞。
“侠士饶命!”
其余人一看,吓得扑通通跪了一地。
方晨摆手道:“有去处的自行离去,无家可归者留下。”
众人如蒙大赦,逃命般出了宅子,唯恐方晨杀心再起,看谁不顺眼来上一剑。
所有男仆跑了个干干净净,婢女也走了大半,留下的要么无家可归,要么年纪幼小,离开后无法生存。
方晨拱手道:“她们便拜托灌娘了。”
荀灌摆手道:“本将知晓,你且去罢,莫忘了约定之事。”
方晨一听“约定”,不由生起些遐想,便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荀灌一番,心里暗赞道,这个妞真够味,个子高挑、丰胸细腰翘臀大长腿,长得也标致,而且性子够野,如同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令人生起强烈的征服欲。
“你这小贼,眼珠子不想要了?”
荀灌顿时火大,从懂事起,从未有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方晨哈哈笑着跑了出去,临出门时又喊了出句:“大美妞,你也记着,莫忘了你我的约定!哈哈哈——”
“滚!”
…
天色将明时,方晨返回了秣陵县的家中,开始算起账来。
所获金饼、银饼共折合3381.6万钱,其中一半,即1690.8万钱,是荀灌的,要给她换成盐和米。
当下一石米400钱,一石盐是800钱,按他说的折扣下来分别是300钱、650钱;
方晨也不管大米、小米,精盐、粗盐了,反正商城里偏宜的很。
根据荀灌给的数据,米与盐供给比例应该为200:1,所以总共需要提交5.6万石米、280石盐。
如果每次都按2000石米、10石盐供给,需要交易28次。
注意,这时的一石是17.55公斤,可不是60公斤。商城中米价、盐价为均5元/公斤,17.55公斤则为88元;
按商城的“金本位”设定(一铜币折合7.5元软妹币),88元软妹币折合12钱;
再与打过折扣的300钱、650钱一比,每石米净赚288钱(合2160元),盐价更是离谱,每石净赚648钱(合4785元)!
简直就是抢钱啊,被抢者还得感激涕零。
最后算总账,等完成28次交易后,他总共可赚1631万钱。再回想一下,荀灌那份是多少?1691万钱!
几十桩生意下来,几乎被他给赚完了,而且以后恐怕不止这点生意。
虽然看着不厚道,但站在对方角度上可一点都不亏,要是让荀灌在外采买,肯定没有方晨这边物美价廉。
所以说,这是双赢,只不过方晨赢得多罢了。
方晨也有心将价格降下几倍,好为祖逖这位民族英雄提供更大的助力,但若是泄露出去,江南的米商、盐商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
“旭辉,出来用饭了。”
陆妻温婉的声音从院里传来,方晨一看窗户,好家伙,太阳出了老高了。
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早餐后,陆贵问起商铺的事情,他忙惯了,闲下来实在不习惯,而且担心坐吃山空。
方晨借口封莲儿尚未痊愈,将这事拖了下来,现在又不缺钱,用不着这么急切,再说他准备雇人坐店,让陆贵做个甩手掌柜就行,免得累着。
刚说完这事,呼啦啦进来一大帮人,将几人吓了一跳,细奴顿时缩到了方晨背后。
一问后得知,这些人都是邻居,听说新搬来一家,过来认识一下,顺便道贺乔迁之喜。
方晨与陆贵一一谢过,邻居们留下些小礼物后告辞而去。
其间又有人打算给方晨做媒,但方晨这下不怕了,有封莲儿这个现成的挡箭牌。
随后又闲了下来,方晨取出笔墨纸砚,开始教大郎与细奴识字。
封莲儿已经好些了,见状好奇地凑了过来,看后不禁惊讶道:“阿兄,这是何字?为何从未见过?”
方晨笑道:“这叫拼音。”
…
午休过后,方晨兑现了先前他承诺,拉着大青马载着大郎和细奴绕县城转了整整一圈,把两个孩子乐坏了。
方晨于是承诺,只要认真识字,以后会经常带他们玩。回去后得知,陆贵夫妇去打扫店铺了,方晨于是又去了那边,忙活一通后将店铺及后院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开张时再购置物品。
第二天清早,方晨告辞家人,驱马赶到了方山南麓的杨庄,打听一番后,租了个院子,关上门后,将两千石米、十石盐取出,码放在屋内及屋檐下。
时针指向一点整(未时初)时,方晨爬上了屋顶,用一架望远镜对着四周观察起来,不多时,发现十来辆马车从西边官道上驶来,为首的正是荀灌,仍身披软甲、头系红巾,骑着一,匹枣红马,马具上挂着一杆亮银枪;
随行的还有一百士卒,步履齐整如一、眼神坚毅、气息彪悍,透着浓浓的杀伐之气。
等对方到了村口时,方晨从屋顶一跃而下,远远招了招手。
荀灌一见便瞅见了,带着士卒、车队赶了过来。
“吁——”
“见过荀将。”
方晨待对方下马后,双手一拱招呼道。人多的地方,还是要给对方面子的。
荀灌将缰绳往手下手中一递,一摆手道:“免了!货物可曾备齐?”
方晨强忍住笑道:“已然备齐,都在院内,请荀将查验。”
荀灌面无表情道:“理当如此。”
走进院子后,荀灌顿时惊诧无比:“这,这米袋是上好的白叠布?”
方晨点头道:“正是,非但此次,往后亦是如此。每袋米约一石又一斤十三两(25公斤装,东汉末一斤合224克),且算作一石,共两千袋…”
所有零头都白送,两千石下来,荀灌就白得四千斤米,够一千士卒吃上两天,而且这么多米袋空出后,又是上好的布匹,加上本来就算得偏宜,所以她觉得偏宜占大了。
随机开了几袋后,发现都是颗粒饱满、色泽透亮的上好精米,又是一喜;
等验看食盐时,发现竟是有价无市的雪花盐,普通人根本买不起,甚至买不到,她差点都无法淡定了。
“你为何这般…”
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方晨,荀灌不由问道。
方晨疑惑道:“为何哪般?”
“哦,无事。”
荀灌连忙掩饰道。
方晨没有细想,一拱手道:“若是数目无误,方某便告辞了。”
“小郎君且慢!”
荀灌急忙挽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