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顾月齐弯腰凑近，眼里的恶劣毫不遮掩，墨发随动作滑落铺撒在燕池羽身上。
    燕池羽靠在椅子里，“被惊到了而已。”
    任谁看到那张宛若厉鬼的脸也会被惊到吧。
    将断成两截的毛笔丢到桌子上，燕池羽似笑非笑盯着恶劣的人儿，“皮这么一下，开心了？”手指一弯捏起顾月齐的一缕墨发。
    “嗯哼。”顾月齐伸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站直，燕池羽松了手，墨发垂落胸前，若无那吓人的妆容，倒也好看。
    燕池羽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基本上能想象得到接下来府里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去洗了吧。”抬手在人嘴角的血丝上轻轻一擦，放在鼻下一嗅，“和鲜血倒是相似，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顾月齐挑挑眉，她不会告诉燕池羽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转身离开了。
    燕池羽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低笑一声，笑声里冗杂了些无奈和宠溺。
    皮着皮着倒也习惯了，若那天她不皮了，自己怕还会不习惯呢。
    这不是所谓的受虐倾向，而是顾月齐的皮只对他一人，且也只能对他一人！
    顾月齐安分了一晚上，将军府也安宁了一个晚上。
    等众人从睡梦里醒来的时候，侍卫绘声绘色讲述了一下，众人听得是哭笑不得。
    这顾小姐吧，人还不错。虽然脾气刁蛮有点恶劣还有点冷冰冰的，但是从未为难过下人，只要事情做得好，是很好说话的。
    ……经过几天针灸，楚裳身体里的毒已经驱了大半，只剩些余毒。
    再一次针灸完，楚裳沐浴净身之后，询问了顾月齐，决定出去走走。
    病卧床榻这些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外面的景色了。
    一身明黄色曳地长裙，青丝用凤钗绾起，由宫女搀扶着，迈过门槛，暖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楚裳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顾小姐可愿随哀家去院子里走走？”
    楚裳的请求不算唐突，加之楚裳是温温柔柔的，叫人难以拒绝。
    “嗯。”顾月齐伸手扶着楚裳，一行宫娥跟在不远处，燕闵斯不放心楚裳出去，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楚裳闻到了顾月齐身上的药香，看着顾月齐稚嫩的容貌，抬手挡了挡阳光，“若无顾小姐，哀家怕是再也不能踏出寝殿了。”颇为感慨的话温柔，楚裳步伐很慢，顾月齐也压着步子，静静聆听。
    “命不该绝。”顾月齐淡淡出声。
    楚裳看着淡漠孤傲的姑娘，柔婉一笑，“是池羽和顾小姐，哀家才命不该绝。”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柔和干净的笑容，虽然年轻貌美不负，可一颦一笑带着温柔如水的风华，风韵犹存。
    “……”顾月齐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楚裳轻轻拍拍顾月齐的手，“顾小姐不善与人相处？”柔和温婉，尽是善意。
    顾月齐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其实也不是，话少。”她性子喜静，话不多，与楚裳也不是很熟，自然而然话也就更少了。
    楚裳轻笑一声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