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的话让庄立红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接话,“人家都说我姓庄,是庄见明的孙女怎么怎么着,好像我得了不少便宜一样,实际上是半分好处也没从我爷爷那儿得来,蔡大愚退休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能让他的孙女出国,我呢?爷爷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更别说帮我了。”
庄立红想起庄见明还是觉得难过,不仅为蔡玉芬和方新国的事情,更为了刘好好这次无辜被打的事情,别说关心了,就连要讨个公道都很难,就让郑沧浪来问了几句,这还是因为受伤的是刘好好,要是搁在她自己身上,恐怕他老人家连问都懒得问一声。
“如果蔡玉芬没出事,蔡大愚也不会帮她,蔡家那是让他们出国避风头呢,免得让他们在国内承受那些闲言碎语,你和她怎么能比?”
“是不能比,我要是蔡玉芬,不用爷爷动手,早就被我妈打死了,哪里还有人会想着保护我不去承受那些闲言碎语?”庄立红满心委屈,就算她已经明白了方新国无论对谁都不是真心的,但还是会为了家人的冷落而难过。
“别人靠不住那就更得靠自己了,自己保护自己不被人伤害,自己为自己谋一个想要的前程,这才是最保险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蔡玉芬也不能靠蔡大愚一辈子,说到底一切都得靠自己。”刘好好从来就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过,大概这是许多现代独立女性的共性吧,习惯于依靠自己,也就不容易失望了。
“你说的对,什么都得靠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庄立红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暗暗下定了决心,刘好好能够吃的苦,她也能吃,刘好好能靠自己,她也可以。
杨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庄立红已经把早饭打了回来,正和刘好好坐在餐桌前,各自捧着看,模样很是专心。
“你们怎么这么早?不会昨晚一晚没睡吧?”刘好好勤奋苦读不奇怪,庄立红也一大早起来看书就稀罕了。
“睡了一会儿,天亮得早,起得也早。”刘好好看了庄立红一眼,“姥姥,立红有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儿?”杨平一面收拾着家务,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姥姥,我想考历史系的研究生。”庄立红鼓足了勇气说。
“咳咳咳……”杨平呆了呆,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在洗漱的苏弘毅却被呛到了,急吼吼地跑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庄立红,“你想考历史系的研究生?为什么?”
“我想考研,但是不喜欢自己的本专业,觉得自己对历史的兴趣比对机械的大,就想要试一试。”庄立红老老实实地说,看到苏弘毅那惊诧的样子,瞬间红了脸,她就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会被嘲笑。
“女孩子读研留校是挺不错的选择。”杨平没有嘲笑她打压她,而是正如刘好好所猜测的那样理智观地帮她分析起来,“你要是真心喜欢历史,就试一试吧,我待会儿去给你找几本书,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都能来问我们。”
“离考试没剩多少时间了,光看书没用,你要真想学,最好得找个人好好指点你。”苏弘毅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说道。
“姥姥姥爷,你们不能指点一下立红吗?”刘好好奇怪地说。
“立红的层次太低了,我们指点她没有针对性,她得从基础开始补起。”苏弘毅解释道,“就像你找个大学数学教授去教一年级的小朋友一加一一样,教的绝对没有小学数学老师好。”
“我看就让明理来指导立红吧?”杨平想了想,对苏弘毅说的,“他去年刚考上研究生,比较有经验,你去和他打个招呼,让他帮帮立红。”
“没问题。”
庄立红没想到杨平和苏弘毅不但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热情地帮她考虑,有些无措地看着刘好好,刘好好却继续低头看她手里的英文书。
“国家还要选派一批毕业生去国外留学,这是个好机会,你也快毕业了,要不要也去试着考一下?”杨平认真地给庄立红出起了主意。
“我的英语不行,底子太弱了,就算去考也考不上的。”庄立红下意识地拒绝,方新国蔡玉芬都在这一批出国留学了,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在一块儿了。
刘好好知道她的想法,抬起头赞赏地看着她,“立红可以在国内读完研究生再出国,毕竟她是转专业考研,这样底子能够更牢一些。”
庄立红没有想到她的想法会得到大家的支持,心情也雀跃了起来,学习的信心也增强了,有刘好好这个超级学霸在身边,每次想要偷懒的时候,看到她那专注的模样,她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上,再加上胡明理这个人看上去不好相处,但是作为一个老师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他讲解得很认真,又很懂得抓重点,原本觉得晦涩难懂的书慢慢地变得不那么难懂了,她也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学习的乐趣。
刘好好在家养了几天,脸上的淤青渐渐消失了,头上的伤口也结痂了,戴上一顶草帽就能将伤口遮住,庄立红推来了自行车,准备陪刘好好去医院拆线,谁知道在半路上遇到了谢亮。
“刘好好,听说你病了?”谢亮不顾庄立红那不善的脸色,一脸急切地上前拦住了刘好好。
“哎,一点儿小病,很快就好了,有什么事吗?”刘好好不自在地扯了扯草帽,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因为关系到接待国代表团的事情,她被打的这件事情被瞒得十分严实,就连杨小勇那里都提前打过招呼了,学校里没有几个人知道。
“学生会里有点事,最好你能尽快回来,”谢亮皱着眉头,“你的病没事吧?”
“和你说过是小病了,别拦着问七问八了,人家还有事呢!”庄立红不耐烦地看着谢亮,这可是庄立军的潜在竞争对手,虽然他现在表现得还算正常,可她心里却膈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