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失忆了,而我是来救你的人。”季凤梧笑了,搀起鹿濯的手,“有个坏人想要杀你,我们必须提前把他解决掉,不然像刚才那样的追杀只会无穷无尽。”
鹿濯拉住他的手,跟着对方的脚步跑了两步,但是脚踝疼痛难忍,他皱起眉头,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怎么了?”季凤梧看见鹿濯的不对,连忙蹲下身托起鹿濯的脚踝,只看见那里已经肿起一大个包,根本没办法走了。
“对不起,我似乎有些怕疼。”鹿濯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在逃命了,怎么这点小伤就忍不住了?
季凤梧听得有些稀奇,没想到曾经面不改色帮他挡针抽血的鹿濯竟然会怕疼,所以在现实之中鹿濯都是在忍耐吗?
他只觉得心里一酸,随即把鹿濯的鞋子脱了,发现鹿濯脚上的血泡也被踩破了,伤口和袜子连在一起。
季凤梧将鹿濯的鞋袜丢了,将鹿濯抱在了身前,鹿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环住了少年的脖颈。
季凤梧有些不好意思,连耳朵都红了,勉强解释道:“哥,忍一忍,我带着你跑……我身后有翅膀不好背你,只能委屈你抱抱我了。”
鹿濯环住季凤梧的脖子,只觉得心口有种别样的情绪在孕育,对方的心跳在他耳边砰砰的响,急促而充满生机。
这样尴尬的姿势和动作,竟然没让他感到难堪,反而有种暖意流进心里,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
而随着两个野人的死亡,古榕的第二波攻势也出现了,两人身边的树木慢慢的活化开来,伸出枝叶树干阻挡他们的去路。
道路上的小草变得锋利挺直,宛如一把把匕首;花朵蕴含着剧毒的粉,随时准备散发;藤蔓从林间垂落下来,宛如绞绳和垂网。
整个森林似乎都在与他们二人作对,而在他们的身后,野人们似乎再次卷土重来了,而且这次数量更多!
飞斧和投石再次袭来,但季凤梧两只手抱着鹿濯,根本无法反击,只能依靠身法和羽翼不停闪躲,还得小心草木树藤的攻击。
“等等,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你说的那个坏人在哪?”鹿濯被季凤梧抱着,终于有机会思索回忆,他感觉到这片森林中有一个独特的存在,同他有着相似的力量和联系。
“在哪个方向?哥,你指一指路!”
鹿濯觉得季凤梧好像特别喜欢叫自己哥?不过他没有深思,而是借着联系指路。
季凤梧抱着鹿濯一跃而起,身后翅膀猛地扇了几扇,在半空中变了方向,朝着鹿濯指着的方向奔去。
而身后的野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奔跑的更加拼命,手中的投斧投石更是一刻不停,朝着季凤梧砍了过来。
不过季凤梧的速度更快,穿过几重树木遮蔽,一株破破烂烂的榕树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榕树似乎是遭受了什么恐怖的伤害,全身树体焦黑无比,只有一只小芽艰难抽枝,上面的几片叶子似乎也被扯下了大半。
“这就是那人!”鹿濯从季凤梧的身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奔向季凤梧,“只要折断这枝丫,它就死定了!”
鹿濯走到了榕树的身边,双手已经接近那根嫩芽,却发现季凤梧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望去,却看见季凤梧的嘴角不停留下血来。
他对鹿濯露出一个笑容,随即跌倒在地,在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柄短斧,已经没入了背心。
几个野人慢慢走来,手中的武器锋利无比,泛着血气和寒光,其中一个野人突然开口,语气生涩无比:“地上那人是你很亲近的人吧,如果不快点止血的话,很快就会死去的。”
鹿濯的手贴近了嫩芽,指尖与它接触的瞬间,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放开我们的圣树,我等发誓不会再追杀你们,还会为他提供疗伤的药物,送你们安然离去。”野人首领露出一个笑容,微微退后半步以示诚恳。
“你们放我离开?去哪里?这个世界的边缘吗?”鹿濯突然露出笑来,不见一丝的迷茫困惑,“我说的对不对?幕后之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野人首领收起了笑容,脸上泛起冷意。
“让我在失忆的情况下陷入追杀,只能不停的逃跑和寻找生路,以此阻断我思索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阴谋。”
“但是,季凤梧的突然到来,却打破了你们的计划,让我有机会可以怀疑。”鹿濯冷漠的捏住嫩枝,开口道:“作为一个找到失踪哥哥的弟弟,季凤梧太冷静了,根本不问我为什么会失忆,而是直接告诉我有人要杀我,必须对付一个‘坏人’才能终止。”
“你们知道这像什么吗?追逐、怪物、幕后黑手、终止通过……简直就像个游戏一样。”
“当然我也怀疑过季凤梧,但是你们的存在,却反证了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事实……这棵榕树,果然就是那个‘坏人’吧。”
“等等!我们可以……”野人首领想要开口,然而鹿濯已经按住了那根嫩芽,然后直接折断!
好似整个宇宙收拢,整座原始森林、野人首领、草木土地,乃至于地上生死不知的季凤梧和鹿濯自己都在这合拢的力量之中缓缓消散。
下一秒,鹿濯睁开了眼,已经回到了青柳城里,一个人影倒在他的胸前,正是脸色苍白的季凤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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