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森予也很反常。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吊桥效应。
林葳被这个词吓了一条,身体猛地一抖,险些从森予身上滑下去。
“你很紧张。”森予突然开口。
“你...你累不累?要不..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我会放你下来,但不是现在。”
林葳不再说什么,说多了反而刻意。他亟需抓住点什么,要冲淡刚才脑子里出现的那个词。于是他转移话题,开口说:
“看样子,你已经查到凶手了。”
“是的,所以你输了。”
林葳奇怪地看着他的后脑,“我输了?”
“你如果现在告诉我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想我很可能会把你直接丢下去。”
林葳稍作了回忆,想着他所说的“约定”,他的记性很好,不用几秒便对森予的话恍然。前不久他和森予确实打了个赌。赌约的内容则是:如果森予在十二小时内抓到本案的幕后凶手,那么自己必须答应他一件事。
林葳笑了笑,笃定地开口:“我是个输得起的人。”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说着,森予走进电梯,很快,电梯停在了一楼。一楼地大厅也看不见一个人,而大楼外部除了能看到几辆车,也没有一个人影。森予索性将林葳背到了大厦门外,不远处,陆凌风正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跑来……
林葳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可以放他下来了。森予这才将他放下,脚一落地,林葳仍觉得脚下有些轻飘飘地。心里暗自咒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陆凌风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里却是又惊有喜,很快又被一股镇定所覆盖。
“没事就好。”
森予淡漠开口:“炸弹危机解除”说着,他看了林葳一眼。“立刻找个人,带他去医院。”
林葳耸肩道:“我真的没事,没必要浪费警力。”
陆凌风将林葳身体摆正,看来看去,“我看刚才是森予背你出来的,你受伤了?”
“我真的没受伤,”林葳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没受伤?那他怎么背着你?”说着,陆凌风从兜里掏出手机,“别逞强了,你等着,我让阎王陪你去医院。”
林葳回头,想要森予帮忙说一句,结果森予已经朝大厦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森予没回头,回应道:“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结束,老鼠还没抓到。”
丢下这句话后,他已经独自一人走进大厦。
***
此时在大厦顶层的天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孤身一人站在栏杆之外。他闭着眼,感受着耳边吹过的凉风。栏杆有些部位的油漆久经风雨日晒已经剥落,外露的部分已经被雨水侵蚀的生了锈。铁锈顺着下落的水流形成一道一道的红色轨迹,向着天台延伸,下坠,最后砸在水泥地面上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铁栏杆仿佛是在流泪。
男人张开双臂,做出一个飞翔的动作,嗅着有丝铁锈腥味的空气,他想象着自己正站在一片生灵涂炭的战场里。只是周围没有枪林弹雨,没有厮杀声,更没有光。永无止境的、看似一片祥和的黑暗。
没有回头,他却立刻察觉出了背后有人。
“你毁了我的烟火盛宴,可惜,可惜啊。其实白天的烟火和夜晚的烟火一样绚丽,然而当它的美丽被隐藏在日光里,光本身会隐藏住很多东西,所以我们白天总是看不到烟火的绚丽。
森予冷冷的看着刘玉琨的背影,就在这时,刘玉琨突然转过身,朝森予微微一笑。
“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个大英雄,救了朋友甚至几百人性命的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只是为了说些废话而将我引来这里,很遗憾,是我高估了你。”
说完,森予转身准备离开。
“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致伤的工具,你为什么不抓我?”
森予停下,“抓犯人并不是我的工作。我本认为,你是我的猎物,在没见到你之前,我对你还有一丝兴趣。但现在,我对你丝毫没有兴趣。”
“哦?为什么?”
森予:“不会挣扎反抗甚至还要自杀、主动放弃生命权的猎物不能称之为猎物。在我眼中,他们只能称作废物。很显然,你是废物。”
刘玉琨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废物就废物吧。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当然,我会用一个信息作为交换。”
森予犹疑了几秒,缓缓转过身。“你准备拿什么信息来交换?”
刘玉琨问:“为什么不先问我…准备让你帮什么忙?”
“这个问题很多余。你想让我替刘玉玲洗清罪行。”
刘玉琨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
二人的距离隔着十几米,而森予的气场显然比刘玉琨强大,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刘玉琨突然有些怒火,很显然森予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倒不在意‘是不是被人放在眼里’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像森予这样的人,很可能不愿意同他交易。
森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警方还没找到刘炳延的尸体吧?”刘玉琨道,“如果我告诉你,刘炳延的尸体在哪。并且将另外一个秘密告诉你,这两个条件足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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