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揽霜河毫无防备开门时,橘猫两脚一蹬翻腾坐起,紧接着冷酷无情地又蹬了一下揽霜河的手腕,以非同一般的速度蹿进了食堂之中,留下一个走着内八字步的胖背影。
揽霜河身子僵住,有点反应不过来。
很快,也就两分钟左右,食堂阿姨提溜着橘猫的后脖子,一手拖着它的屁股将它拎了出来。
那橘猫还四脚朝天胡乱扑腾,‘嗷呜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食堂阿姨骂骂咧咧:“吃吃吃!就知道吃!现在居然还学会对学生们用美人计了,你这么聪明清华北大少了你不行!”
夕阳西下,云层中有昏黄的光透下,将揽霜河的身影镀上一层灿烂金边。
当时的揽霜河,也是这样笑着。
他是觉得自己像那只猫吗?
还是什么意思?
‘嗒嗒、嗒嗒’,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女人走了过来。
闻暗雨不自觉挺直背,拿出世家少爷的气度与贵少爷风范,笑的矜持又有礼。
他伸出手做握手姿态:“您好,我是揽霜河的朋友。”说到这里闻暗雨顿了一下,发现揽霜河没有反驳后,他开心地继续道:
“请问您是?”
刘蓉芝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宣示主权的漂亮贵气青年。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时光倒流七年的恍惚感。
她微笑着握上青年的手,半是唏嘘半是友好地说:“我是霜河的母亲。”
紧接着她就看见青年脸色微僵,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恭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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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深谷回到家中,就看见吴母无助的坐在沙发上,焦躁几乎就写在了脸上。
一见到他,吴母立即起身:“你跑哪里去了啊!法院天天敲门,我都不敢开门!”
吴深谷一身酒气,勉强定下神说:“妈,你别担心。”
“还让我不要担心,我再不担心火都要烧到咱们家门口了。”吴母埋怨道:“之前是你说不用在乎对面发来的律师函的,我就真以为他们只是警告一下,不敢真闹到法院去。谁知道……好多东西我都已经卖掉了,突然叫我还,你说我哪来的东西还啊!”
吴深谷一愣:“东西你都卖了?”
吴母点头,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对!其中最贵的那幅画,我不到一周前才卖出去,再联系买主的时候,她竟然说已经转手给她儿子了。而且她马上就要回英国,说想要回的话得从她儿子手里买回来,你听听,你听听这不叫敲诈吗?!哪有人转头就把画卖给自己儿子的,而且还让我跟她儿子再买,母子俩联合起来敲诈我,指不定要把那幅画翻多少倍的价钱啊!”
吴深谷面色沉了下来,心中也有些气恼,说:“谁让你自己卖画的,既然知道最近家里和闻氏有矛盾,那就不要卖。”
吴母头一次被大儿子以这样的语气与眼神对待,整个人都傻了一下。
她此时也是真感觉后悔了,哽咽说:“谁知道闻暗雨竟然真的会做到这一步啊!他对你哪里还有半点感情?根本就是把我们家的人都当成了仇人啊!”
吴深谷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缓了缓神,他安慰吴母不要哭,还说:“你放心,只要《末日》的版权还在我手上,闻氏就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
吴母更心塞了:“这还不叫把事情做绝啊,他们还想怎么绝?!”
吴深谷宽慰说:“为陵的离职报告还压在闻爸的手上,暂时没有批准。这就说明闻氏还顾念着旧情,以及我手上的资源,他们不敢再进一步逼我,估计怕我也离职。”
闻言,吴母心情终于平和了些。
她庆幸道:“幸亏你当初留了个心眼,把离职报告转给闻暗雨他爸。闻暗雨不懂事,敢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爸可是个明事理的人。”
想到这,吴母怨气满满笑出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没准他爸回家还要骂闻暗雨坏了公司的大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深谷皱眉,刚要说话,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面色陡然一变:“是爸,爸打电话来了。”
吴母脸上的幸灾乐祸消失的干干净净,瞬间惊慌失措。
这几天,她最怕听见的就是法院来人敲门的声音,最怕看见的就是吴父打来电话。
每一次通话时,吴父问起闻暗雨的情况,她都支支吾吾,不敢说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瞒着瞒着倒也瞒了下来。
但吴父又不是移民到国外去了啊,他总有回国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没准还没到家里,他就在机场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届时吴母真的是没有脸面对他。
思考间,吴深谷已经接听了电话。
让屋内两人感到意外的是,讲电话的并不是吴父,而是这次和吴父一起去外国参加研讨会的教授。
教授语气里满满的急意,语速极快说:“深谷啊,你们家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深谷一愣,说:“是有点事。”
教授急问:“不管是什么事,你们应该早跟老吴说的呀!今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里就一张照片,拍的是你弟弟的离职报告书。老吴一看见那邮件,气就有点上不来,被学生们送到医院来了。”
话音刚落,电话背景音里有救护车的声音,还有护士大声用英文喊:“这边要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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