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诺凝再算下去,自己就臭名昭著了。
那汉子不同意,平白无故就被人骂了一句怎么能甘心,拍着桌子口无遮拦的骂,小镇子上人也纷纷凑了过来,心想今天怎么比昨天还要热闹。
诺凝不爱听那些污言秽语,一挥手施展了个咒术,那汉子就感觉自己的嘴巴一下子被粘了起来,嗓子也被掐着,怎么都发不出声音,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那汉子抓着嘴角明显是慌了,看着诺凝也没有刚刚的猖狂,更多的是惊恐。
诺凝看着他,说:“坐下吧。”
汉子颤巍巍的坐了下来,诺凝把桌面上的东西挑了一个给他,那几个小色子咕噜噜的就滚了过去。
“你是来算财运的吧。”诺凝说:“家境贫寒,今年大旱又没有多少收成,没有算错的话,你应该刚刚被媳妇赶出来找工作,可对?”
汉子怔了怔,点了点头:“唔唔唔!”
诺凝说:“色子拿着,不是让你去赌,回家里把它们种在院子的西墙角,等明年开春儿的时候,会给你带来好运。”
汉子赶忙双手合十感恩戴德,就要去拿那色子,被诺凝瞪了一眼。
那汉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还要干什么,倒是身后的那道士冲他挤眉弄眼的说:“给钱啊,傻子!”
汉子赶忙在腰间摸索着,摸出三个铜板,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诺凝说:“放桌子上,东西拿走吧。”
汉子突然觉得嘴巴一松,赶忙拿着色子道谢:“谢谢仙姑,谢谢仙姑!”
诺凝换了个姿势,淡淡的说:“你以后做人做事要恭谦有礼,以和为贵。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因果,你把色子种下之后,每天都要早晚给它浇水,可听明白了?”
汉子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肯定早晚浇水两次,一天都不会落下!”
看着那汉子远去的身影,诺凝才把那三个铜板收了起来,放进了旁边的小碗里,算是今天赚到的银两。
道士挪着屁股蹭了过来,在诺凝身后小声的问道:“仙姑啊,这色子不给赌徒,为啥给个庄稼汉啊,这色子真的能种在地里么?”
诺凝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色子是不能种出东西的。”
道士:“那你还给他?”
诺凝:“他脚步虚浮眼袋发黑,一看就是作息不规律的人,而且牙黄口臭,还伴随着肾虚双亏,早睡早起对他身体也好。每天按时给色子浇水,他就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出去走动工作,至少在来年开春前能把他这虚痨病给治好。”
道士恍然大悟:“仙姑您还会看病啊!”
诺凝没理他,继续摆着摊儿说:“还有谁要来算?”
这一问,就围上来不少人。
“我来我来!”
“仙姑帮我算一算!”
“我先来的,让我来算!”
“你算什么东西啊,明明是我先来的,要算也是我来!”
“胡说,是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
一上午的时间,诺凝面前的那些带着灵力的器物全部都卖了出去,她本身也没有问对方要价,能给多少给多少,反正她也不缺钱。
等到面前空空如也的时候,诺凝已经有些累了,那个时候也临近午饭时间,周围围观的群众也少了不少,道士再说上两句客气话,大家也都散了。
道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感慨的说:“仙姑在门派里一定是位先生吧?”
诺凝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骂起人来格外的凶。”道士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骂人的话说的如此天花乱坠还不带重复的。”
人家算命的买东西都是先说你印堂发黑时运不济之类的,随后才峰回路转一个‘但是’开始卖东西。
诺凝是开口就先把人数落一遍,说男人行为鲁莽好吃懒做,说女人娇生惯养不知检点,说懒汉成天睡觉时日无多,说勤妇早日改嫁逃离苦海。
总而言之,诺凝骂起人来很凶,但是卖起东西来也不差,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半卖半送出去,一上午下来,还赚了好几两银子。
道士很高兴,又破了灾又赚了点钱,他满面笑容的看着诺凝说:“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您买去。”
诺凝没有胃口,她晒了一上午了,虽说是冬日可还是晒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很不舒服,再加上肚子里的小家伙一上午都不安分,让她更加没有胃口。
“我不吃了。”诺凝捂着额头说:“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在这里歇一会儿。”
道士看她这样也没有拒绝,找了一家面馆就进去了,打算要一碗炸酱面吃个肚儿圆。
诺凝坐在摊前休息,那道士告诉她,给他东西的那人很神奇,他不记得那人穿的什么衣服,也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甚至连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坐在自己面前的都不记得。
唯一能够记得的是自己收了他很多的东西,而且还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出未来的一些事情,算起命来更加顺风顺水,赚的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至于东西卖完了要怎么继续,道士说他也不清楚,只是那人说有缘自会相见,大概一直算着命,就能见到。
诺凝捂着额头闭上眼睛,她其实很怀疑道士说的话,可每当她打算怀疑的时候,那些带有灵力的器物就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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