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他多少也听出来了,知道安王爷应该是很希望大周能与大宴交好。
据他所知,大周国内很多朝臣都力主与大宴交好,只不过他们这个皇帝一直无心罢了。
“王爷,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李熠开口道。
“阁下放心,国师那边本王会着人看紧,不会让他有事。”安王爷道。
李熠见他猜到自己的意图,便知这安王爷是当真想卖他这个人情。
尽管对方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但这世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公子。”此时燕长生突然进来,附耳在李熠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熠面色微变,下意识看了一眼安王爷。
安王爷忙道:“出什么事情了?”
李熠犹豫了片刻,示意燕长生开口。
燕长生便道:“王城的城门被封锁了。”
“你们今日要出城?”安王爷问道。
燕长生看了李熠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
安王爷见状忙道:“守城的应该是宁侯爷的人,本王与他不算相熟,但应该能说得上话。阁下稍安勿躁,本王去想想办法。”
李熠闻言却一挑眉,问道:“宁侯爷?”
“是。”安王爷道:“京城的护卫向来都是他负责的。”
李熠这趟原本是没打算和宁侯爷打交道的,但如今看这情势,少不得要找对方行个“方便”了,只希望宁如斯这个儿子在宁侯爷心里能稍稍有些位置才好。
通遂,霍府。十方盘腿坐在矮桌前,正专心穿着散了的佛珠。
时九趴在一旁看着,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他们都说,佛珠断了不是好兆头。”十方突然开口道。
时九道:“或许是意味着你的佛缘断了。”
十方想了想,觉得她这说法倒是很有意思。
“兄长,你的眉头为什么一直皱着?”时九开口问道。
十方深吸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有些烦躁不安。”
他话音一落,手里的佛珠掉了一颗,那佛珠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十方正要去捡,时九将他按住,自己起身去捡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只听噗通一声,时九毫无预兆摔在了地上。
十方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却见时九歪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片刻后,颜野便被人叫了过来。
他拧眉将手搭在时九手腕上,这脉号了足足半晌也没开口。
十方心中焦急,问道:“如何?”
“不知道。”颜野开口道。
十方认识他这么久,还没听他说过这句话,当即有些无措。
再看时九……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说晕就晕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脉息很乱,我一时也分辨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颜野道。
“是得了什么急症吗?”十方开口问道。
颜野放开时九的手腕,在屋里踱了几步,看起来有些焦虑。
他自诩医术了得,尚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束手无策的情况。
“她方才……”颜野看向十方,正想开口询问,话音却一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的眼睛怎么了?”
十方有些茫然,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颜野走向十方,抬起他的下巴,对着十方的眼睛端详了片刻,神色很是惊讶。
“怎么回事?”颜野放开十方,走到时九身边,抬手翻开时九的眼皮。
十方凑过去一看,便见时九眼睛里像是布满了血丝一般,看着红得有些不正常。
颜野看看时九,再看看十方,此刻十方的眼睛也红得有些吓人。
他不及多问,拉过十方的手腕替对方号了号脉。
十方一脸疑惑,没明白病的人是时九,颜野为什么要替他号脉。
“你的脉为什么和她这么像?”颜野说着又去搭时九的脉,那表情一时之间像是见了鬼一样。十方怔了怔,意识到了什么,走到铜镜边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十方茫然道。
“你们今日吃了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颜野问道。
十方想了想,开口道:“没有……府里的人都是殿下的亲信,不可能有人下毒。”
“不是下毒,是什么急症吗?”颜野自言自语道:“到底怎么回事……”
颜野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跑过去看看时九,一会儿又去搭十方的脉。十方被他这模样搞得心神不宁,却又不敢出言询问,怕刺激了他。
这世上的病症千千万万,颜野哪怕是个神医,也不可能包治百病。
“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发病?”颜野喃喃道:“不是中了毒,会是什么呢?”
十方闻言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和时九是兄妹?”
颜野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十方。
便闻十方又道:“时九的母亲与周回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兄妹?”颜野表情微变,又上去搭住十方的脉,片刻后开口道:“我知道了……是蛊虫,你们的血脉里被下了同一种蛊虫。先前蛊虫蛰伏不出,所以我才毫无察觉,如今蛊虫发作了。”
颜野此前知道大周国师的所作所为,今日经十方一提醒,顿时便想到了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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