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枫这提议正中十方下怀,他自然不会拒绝。
待褚云命人熬好了药,十方便端着那药去了关押宁如斯的地方。
宁如斯看着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相周正俊朗,气质虽及不上十方那般清冷出尘,却也很是惹眼。
他被李熠那番奇奇怪怪的审问吓到了,如今还有些紧张,生怕对方会对他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听到动静,忙一脸紧张地看向门口,见来人是十方才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宁如斯朝十方道。
十方先前还没觉出什么,如今得知了宁如斯的身份后,便觉对方面对自己的时候,的确有一种过于“亲近”的感觉,仔细想想仿佛从第一次见面,宁如斯对他就没有什么敌意。
“你很紧张吗”十方见他脸色不太好,开口问道。
“我当然紧张了,你们那个……审问我的那个人,你知道他都问了我一些什么问题吗?”宁如斯道。
十方问道:“不是问你细作的事情吗?”
“他……”宁如斯偷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他一直打听我和我相好的床/事,问得还特别仔细,又问我有孕的事情……你同他熟悉,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他不会折磨我吧?”
十方:……
一时之间真的很难将他认识的那个护卫与宁如斯嘴里这人对上号。
“你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抓的细作,旁人没有资格发落你。”十方将手里的药给他,道:“你受了惊吓,容易滑胎,这是褚先生让我给你的安胎药。”
宁如斯看着那药皱了皱,嘟囔道:“滑了倒好,谁要给那个王八蛋生孩子!”
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接过十方的药一口气喝了。
他这人小心思虽多,为人倒还坦荡,他心里相信十方便丝毫也没怀疑过,多余的询问都没有,便将十方给他的药喝了。
”你们那个太子殿下更可怕!“宁如斯道:“大周多少细作都是死在他手里,他对大周人恨之入骨,肯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十方下意识想替李熠解释几句,但转念一想宁如斯是大周人,立场定然与他们不同,倒也没必要解释。
“穆听把该说的都说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取你们性命。”十方道。
宁如斯一怔,问道:“你们……动刑动的那么狠吗?他……还活着吧?”
十方道:“应该没太动刑,他是得知你有了身孕之后才开的口。”
宁如斯一脸恍然,开口道:“所以……你也都知道了?”
“只知道你父亲与我父亲是世交。”十方道。
宁如斯闻言笑了笑,道:“岂止是世交,他们幼时还拜过把子呢,我爹曾经还打算让咱们成亲呢,说是亲上加亲。”
门外,李熠因为担心十方,早早便跟了过来,他听到宁如斯这话,不由皱了皱眉。
“大周的皇帝为什么一定要抓我回去?”十方问道。
“我那日说不知,并非是骗你。”宁如斯道:“不过我与他们打算的不同,穆听他们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要将你抓回去给陛下,我将你带回去,会让父亲安顿好你,除非确认陛下对你没有不好的心思,否则不会将你交给他的。”
十方闻言沉吟片刻,从宁如斯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
也就是说,宁如斯的父亲宁侯爷对大周的天子并非忠心不二。
“此番你们所有的细作几乎全军覆没了。”十方道。
“没用的,死了旧的还会有新的。”宁如斯道:“而且这些细作并不是最棘手的,要杀你的人才更麻烦。”
十方早就有一个疑问,当即问道:“想杀我的人也是大周人,他们这么做不等于违逆你们皇帝的命令吗?”
“陛下为了你一个周家流落在外的小公子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和大宴闹成了这样。他能做出这样昏聩的决断,你觉得暗地里有几个要忤逆他的人,很奇怪吗?”宁如斯道:“别说旁人了,我爹就顶看不惯他。”
十方:……
如此说来,这大周皇帝有点不得民心啊。
若真是如此,十方的处境反倒更棘手。
大周皇帝越是想找他,那么背地里那些人就会越想弄死他,不管是为了阻止什么局面,还是单纯为了给大周皇帝找晦气……
而十方如今夹在两拨人中间,进退都是死局。
“周默……能不能看在咱们小时候订过娃娃亲的面子上,帮我个忙?”宁如斯朝十方道。
十方皱了皱眉道:“你在大周出生,我在大宴出生,咱们幼时都不曾见过面,那不叫订过娃娃亲。”
“那就是指腹为婚?或者指父为婚,咱俩的父亲反正是约定过的。”宁如斯道:“你帮帮我,跟你们那个当官的求求情,能不能让我和穆听关在一起?”
十方想了想开口道:“他已经招了,按理说太子殿下应该不会难为你们,为今之计你们最好分开,免得横生枝节。”
“我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自己待着不踏实。”宁如斯道:“你们不会已经把他杀了,你怕我受不了故意瞒着我吧?”
十方:……
这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傻起来也是真傻。
十方从宁如斯那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到李熠扮成的那个护卫正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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