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泊枫显然不这么想,既然“放肆”,便将这个信条贯彻到底,不一会儿,唇角便触上叶诀晶莹剔透的耳垂……
“别闹!”叶诀支了支肩膀,轻声责备。
“不嘛。”少年肆无忌惮地撒娇,甚至压了压身体,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向了叶诀,叶诀只感觉自己身后背了个沉甸甸的麻袋。
“放开,你清醒点。”叶诀扭过头小声责备,却又不真的推开阿枫。
“就不就不就不。”祁泊枫嘟着嘴,像个没被满足的小孩子,带着几分难过,嚷嚷道:“师兄快把我腌入味儿,快点快点!”
腌入味?如今他们杀了槐丰子的宝贝儿子,一整座仙舟都不知如何解决,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芝麻大点的破事?
叶诀想了想,不禁叹气:“你真是心魔惑乱,神志不清了。”
祁泊枫的下巴蹭着他肩头的布料,一双手臂越揽越紧,像是要把他拥入怀抱般的依恋,“师兄快点腌。”
“腌、腌!”叶诀哄着,手去搓阿枫的衣袖。
于是祁泊枫像是得了鼓励般越抱越紧,最后甚至晃了起来,二人一个放肆一个安抚,最后角落里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
“咳,我还在呢!”
叶诀恍然惊醒,这才用力支开了身后的阿枫,他刚想起萧鸣泓在前面站着呢。
他抬头,见萧鸣泓一脸疑惑的神情,萧鸣泓将他二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最后问:“你二人见了几天?”
叶诀不懂为何会如此问,只答道:“大约有个七天左右?”
哪料萧鸣泓双眼微睁,皱着眉头,念道:“七天?七天就这般的……”
萧鸣泓未说完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厅。
叶诀不明所以,扭头问阿枫:“多年未见你萧师兄了,怎性子变得专门神秘莫测?我都听不懂他的话了。”
“我也听不懂。”祁泊枫应付一句,而又像小猫一样扒住他的衣袖,“别管这些了,师兄接着腌入味吧。”
*
两人拉拉扯扯半天,叶诀忍到最后差点发火时,祁泊枫才清醒过来,叶诀正想责备叫他收敛些,奈何看到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最后还是忍住了。
“说吧,怎么弄。”叶诀指着仙舟。
如今的局面变得十分紧迫,剑盟若知道槐景身死,定然会同孤鹤峰拼个你死我活。
“不是有萧师兄在呢,问问他的意思吧。”祁泊枫道。
恰好萧鸣泓从另一侧走出,干脆利落地擦掉手上的血:“前方是座深山,直接将仙舟撞向深山里吧。”
叶诀一时没回过神来,萧鸣泓这意思,是不打算认账了?
他将想法讲出,萧鸣泓反而神情变得怪异,莫名其妙道:“这个自然了,这可是槐景,咱们万万不能认账的,不然等着剑盟找上门?”
“哦。”
他倒没看出来,萧鸣泓温和端润的外表下,竟是凌厉的作风。
然后计划实施,黑夜中,仙舟坠落。在深山的石间撞出巨大的轰隆声,仙舟坚固,只有最前方被撞出了残破的缺口,其他地方完好无损,但也不能再过多插手了。
“好,走人。”萧鸣泓道。
叶诀却没动,脚步矜持着未向前方迈出步伐,他走人,是回妖域,还是回孤鹤峰,自然是想回孤鹤峰,可是……
“多年没见,竟变得优柔寡断了。”萧鸣泓撇了他一眼,言语竟有些嫌弃。
叶诀不服:“知道师兄们都相信我,可孤鹤峰的众多弟子并不是这般想,何况我是实实在在的邪妖。”
这一席话,萧鸣泓反倒生气了:“本门主还没死呢,还管不住众多弟子?”
而祁泊枫也扯着衣袖哀求:“师兄为什么不回孤鹤峰?师兄是嫌弃我了么?师兄陪着我好不好?”
少年面容艳丽,一双眼如桃花瓣开合般漂亮明媚,如此的小美人在他面前苦苦相求,叶诀心跳加快,有点不忍心。
“行、行吧。”叶诀撇开脸,连连摆手:“回去,我回孤鹤峰还不成么!”
*
回到孤鹤峰时,已是深夜,叶诀望着熟悉的山峰,一时心头感慨万千,而落地后,山门的红灯笼挨个亮起,殿门大开,竟是接风宴。
“搞得这般隆重?”叶诀嘴上嫌弃着,心里却是开心,偷偷去瞧席间有什么美食。
此时萧鸣泓冷硬的脸上才浮起一丝笑,他同君长宴挨个入座。
而祁泊枫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叶诀旁边。
“师兄快尝尝这酒。”祁泊枫笑着递上银杯。
叶诀低头品了一口,果然酒香浓郁,只是酒是冷酒,杯沿儿却是温热的。
接受到叶诀疑惑的目光,祁泊枫无辜道:“我想替师兄尝尝酒来着。”
“尝酒?”叶诀心头浮起一股怪异,但没多想,去尝菜。
萧鸣泓坐在对面,特地夹了块糕点,放到他盘中:“桃花酥也是一绝,这是新制的,你尝尝。”
叶诀见桃花酥精致小巧,远比他离开那年要做工精细很多,心里欢喜,拿筷子就要去夹,哪知身侧突然多出一双筷子。
祁泊枫伸手将桃花酥夹走了,咬了下,点头道:“新制的桃花酥果然好吃。”
叶诀没想太多,只笑了笑道:“你喜欢便好。”
而一侧的萧鸣泓微微冷脸,周身气压变得极低,缓缓放下了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