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南斗仙君也像是能听懂寻宝鼠的话一般,将它揣入袖中,抬眼看向获得寻宝鼠喜爱的年轻人。
只是他看过去时,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却亮了,宫冬菱的相貌让他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许若真看此景象,脸色微变,几步向前挡在宫冬菱的面前,恭恭敬敬道:“仙君,别来无恙。”
他不确定南斗仙君有没有见过那女人,毕竟宫冬菱外貌跟她颇有几分相似……
南斗仙君回过神来,也自知失态,便道:“真人这徒弟长相酷似我的一位故人,我人老了,刚刚一眼下去差点认错,多有冒犯,再这里给真人与小友道个歉。”
听到这话,许若真和宫冬菱皆是一惊,许若真方才在心中的猜测又深了些,而宫冬菱则是奇怪,除了谢瑜竟是还有人自己相似?自己还真是修仙界的大众脸!
仙君将二人请进自己的屋中。
这屋子比起南斗仙君的地位,真是颇为朴实,仅仅是个四合院,外面一间小厅用来会客,后面几间里房估计就是用来休息炼丹的。
离死期越来越近,宫冬菱无心观赏,只是偷偷捏住了那块可以出其不意离开的传家宝菱镜,若是事态严重到无法控制,就直接用掉菱镜宝贵的一次机会算了。
桌上已经放好了茶水,等三人落座,南斗仙君才开口询问宫冬菱的情况:“这从极北之地来的寒气具体影响到何种地步?”
“就是身体不太好,没办法正常运转灵力。”宫冬菱忙回答道。
“若仅是这般症状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方子,可以压抑寒气,不需要璇玑草也可炼丹抑制。”南斗仙君顺顺自己的长须,一边道。
听到这话,宫冬菱一惊,这不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个吗?
“仙君所说的方子可是在一本炼丹古书中记载的!”宫冬菱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话引的许若真一侧目,将别有深意地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南斗仙君却开怀大笑,喝了口茶水才道:“小友说的那炼丹古书,说不定正是本座的拙作。因为此方是我的独创,我曾将其写入了一本炼丹入门书中,作为练习的方子,想不到小友对这方面也有所涉猎。”
“我不会炼丹,是我师妹博览群书,听闻我身中寒气,将此方献给我的。之前看完那方子,我便觉得不用璇玑草也能拿那丹药压制。”
“仙君,”许若真突然打断两人的攀谈,微笑道,“我之前和仙君的交易可就是用璇玑草炼丹的,其他丹药倒是不必了。”
南斗仙君一挑眉:“既然如此,便将那璇玑草交与我罢,一周之内,我便让那信鸽给你们送去不周山。”
许若真也将视线投在了宫冬菱身上:“把璇玑草给南斗仙君。”
迎着两人的目光,宫冬菱浑身一僵,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哑着嗓子:“我……”
只是不等她开口,外面的无妄海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三人皆是猛的看向窗外,只见那只蛟龙又跃出了水面,张牙舞爪地对着远处,顺着它对峙的方向看去,宫冬菱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那水面上,竟腾起了一只黑色巨蟒,那能和蛟龙媲美的身材、那一圈圈猩红花纹、可不是那日在幻境中出现的黑邪赤蕴蟒吗?!
一蛟一蟒就这般在水面上上蹿下跳互相缠斗撕咬起来,谁也不落下风,不一会儿清澈的水面就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可那东西怎会出现在这无妄海中?
不止她一个人目瞪口呆,南斗仙君看着窗外的景象,眼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下一瞬就破窗飞了出去。
许若真皱眉吩咐宫冬菱:“你在此处,不要乱走,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见许若真匆匆离去的背影,宫冬菱也不管那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了,收拾东西就往反方向窜去,这乱子来的时机太凑巧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们此时都在靠近会客厅的那一侧,她打算从里面那边的后门出去。
这次却没那么幸运,后门落了锁,像是很多年都没打开门了,宫冬菱碰了壁,便跑向一边的杂物间,改走窗户。
她不顾纸窗上的蜘蛛网和灰尘,鼓足劲一推,灰尘扑的一下喷在宫冬菱的身上,惹的她直咳嗽,可窗户却被推开了,她大喜过望地往窗外望去,可谁知小院子的这一侧竟是坐落于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从这里跳下去无异于跳下悬崖峭壁。
就在宫冬菱犹豫不决要不要跳时,身后竟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许若真已经发现她离开,迅速追了上来!
来不及了!宫冬菱心一横,一脚跨上窗户,纵身向外跃了出去。
她紧闭双眼,只感觉得到耳边传来泠冽的风声。
但想象中摔得七荤八素的痛感却没传来,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宫冬菱一睁眼,落入一双盛着星辰的笑眼中,那人抱着她稳稳落在地上,清冷的声音似乎沾染上了人间烟火:“师姐,我来接你了。”
在半空中接住她的人,是谢瑜。
此时她浑身湿透,碎发湿成一缕缕贴在脸颊上,纤长的睫毛微颤,有细密的水珠滚落,折射着温暖的晨光,清冷容颜之上绽开一个湿漉漉的笑容,却像海妖一般摄人心魄。
“阿瑜……”宫冬菱仰头看着谢瑜迎着晨曦,为救自己而来,眼睛一热,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