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焕不爽地狂挠头,跑进卧室倒下,一把将棉被拉过头,真就打算不管了。但是没过几分钟,他又坐了起来,心里虽然不爽,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谭北海这么晚回来会不会饿。他可服了自己了,气呼呼地趿拉着拖鞋去厨房烧了一碗青菜面,拿便签条往厨房门上一贴后,跑回房间蒙头睡觉。
谭北海回来时已经是零点往后了,曹焕早睡得翻过了好几个身,不知跟周公下了几盘棋了,只不过他睡梦中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也亏得谭北海动静小,一点没把他吵醒,他早上一睁眼睛,整个人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了。别说,谭北海这人也不知身怀什么魔力,看不见人吧,曹焕都快疯癫了,一见到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安定气息立马盖过了他的负面情绪,他那被放置了几天的怨气也得到了安抚。但惩罚还是要有的,曹焕张嘴咬了一口谭北海的肩膀,就算是先让谭北海还了冷落他好几天的第一笔债。
醒了?
谭北海睡眠浅,曹焕一有小动作,他马上就醒了过来。
嗯。
曹焕闷闷地应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去洗漱吧,我买了面包和牛奶。
哦。
曹焕抬眼看了看谭北海,期望他能多说两句,对前几天的冷淡解释一下,但是谭北海也只是疑惑地看了过来,没能理解曹焕为什么盯着他看。曹焕也没那个脸一条条质问,太傻了,他只能先憋着,跑去洗漱清醒清醒脑子。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他走过去先拿了个小餐包啃着,手边的牛奶是刚热好的,还烫得很,下不了口。
我们明天去医院吧。
为什么?
曹焕嚼着嘴里的面包,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谭北海这句话里哪个词哪个字出了问题,让他冒出了一股劲儿,就是想抬杠。
我明天有空,也请好了假,所以
凭什么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曹焕觉得嘴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急切地脱离了大脑的掌控,说出的话听得他直想自抽一个大嘴巴子,我也是要请假的,我也有很多工作,我每次请假也是要先把工作安排好的,我们那儿人还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明天陈弥也有事呢,方魁也有事呢,王老师也有事呢,那检查还要不要做了,全部都回报掉吗?
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要是忙,跟我说一声你没法陪我去了,让我自己去吧,我完全没问题,我有手有脚有眼有口一成年人,这点事我还办不好吗?但你一天天的吊着我算什么?之前那么多天,对什么时候去只字不提,就让我一天天等,那我是该等你还是该自己去呢?还过什么年!
曹焕啊曹焕,你怎么还学会无理取闹了,说我等你的是你,抱怨谭北海让你等的还是你,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曹焕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上头,心里狂骂自己,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受控制,好几次大脑都叫那张巴拉巴拉的嘴可以停了,可嘴他就是停不下来。一口气说完这些,看着谭北海那明显被吓到,找不到机会开口解释的笨拙样子,曹焕非常想逃避,而且他也这么做了,转身抓起外套踩上鞋就飞奔出了大门。他一点不敢回头,也不知道谭北海有没有追出来,就这么一路奔跑到了车站,呼吸急得他差点岔气。
风一吹,冷静下来后,曹焕很后悔,非常后悔,原地回忆了下刚才自己的作为,还真的就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巴掌,一边脸各一个。他这怪异的举止让边上也在等公交的人散开了点,生怕碰到的是个精神病。他想拿手机出来给谭北海打个电话道个歉,结果,得,跑得太匆忙,手机也没拿,他仰天长叹一口气,想着等到中心了,用中心的电话打吧,现在要他回去,他是没这个脸见谭北海的。他随着人群上了拥挤的公交,被前后的人跟摊大饼似地挤压着,这公交就跟他现在的心境一样,闷得慌。
番外六 吵架的小情侣下
曹大爷你怎么才来!快快快,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要检查的人半个小时前已经到了!
秦诗看到曹焕走进门,忙跑过来把他往法医区拉。曹焕跑了一早上了,现在根本不想动,任凭秦诗拖着他走,他看了眼大厅墙上的时钟,明明离安排好的检查时间还早得很。
这么早?
早点不好吗,我还怕今天早上的三组会撞车,这组人说待会儿要赶火车回老家,您能腿脚快一点吗,王老师已经在检查室了。
秦诗把曹焕推进了检查室,还帮他把白大褂拿了过来,根本不给他进办公室的机会,更别说打电话了,他想着早检查早完事,这组完了再去把道歉电话打了应该也不迟。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个事,平时求爷爷告奶奶也拖拖拉拉不肯来的被检查人们,今天极其积极,刚完成第一组,紧接着第二组人就到了,无缝衔接,连口水都没法喝。第二组的检查对象还是位行动不便的老者,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对付,等这一组好不容易完了,第三组已经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王老师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