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海拉着曹焕空余的那只手,走在昏暗的回家路上,四周很安静,他发现这奇怪的声音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两人都是空手出来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哐哐哐?
恩,像是金属撞击塑料的声音。
我听听。
曹焕立在原地,竖起耳朵仔细听,不过除了偶尔哪家哪户发出的生活音,他真没听到什么哐哐哐。
现在没了,但只要我们一走路,就会有。
是吗?
曹焕眨眨眼睛,继续往前走,有了谭北海的提醒,他终于也捕捉到了杂音,可声音的来处很奇怪,他循着声音一路走一路弯膝,直到跟雷电视线齐平时,才终于找到了来源。
是从雷电身上传来的。曹焕伸手在雷电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到背带的侧边时,明显有一块硬硬的东西在那儿,手感像是什么圆形的盒子,在背带里,这边有个小拉链。
曹焕从雷电背带侧边小口袋中,挖出了一个不透明的蓝色圆盒,有点像是药盒,他拿盒子在耳边摇了摇,果然从中传来了什么东西撞来撞去的声音。他朝谭北海看了一眼,就着路边昏黄的灯光,低头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钥匙?
曹焕把盒子里的钥匙拿出来,举过头顶就着路灯查看,这钥匙还连着一块红底的塑料标签,晃荡着垂落下来。
安湖市发展银行湖心支行。
谭北海把标签上的字读了出来,曹焕慢慢放下钥匙,满脸惊讶。
银行难道真被弥勒说对了,那六位数字是银行密码?
保险柜。
谭北海接道,曹焕一听,茅塞顿开,跳起来跺着脚哦了好长一声。
保险柜!
他重复了一遍,握紧了手中的小钥匙。
曹焕等不了周末了,他第二天直接请了一天假,带着钥匙和密码就要去银行。本来他不让谭北海去的,不然总有种带坏人民好公仆的愧疚感,可他又拗不过谭北海,人稍微撒个娇,他就答应了。出门前,考虑到雷电可能还不适应新家,才来第二天就把他一只狗丢在家里不太好,于是他把黄榕叫到了家里来陪雷电。黄榕一万个乐意,来得特别快,曹焕估计她是接到电话没洗漱就过来了,进门时连两个哥哥都不要了,直接往雷电那边扑。
安湖市发展银行湖心分行位于安湖市市中心,两人驱车赶到时,正值中午时分这也意味着没有车位。谭北海让曹焕先过去,自己则是去寻停车位,再顺便买点吃食。曹焕闷头飞奔进银行,却在第一关上就被难到了,他从没办过银行保险柜业务,一时不知道该取哪个类别的号子。
您好,办个人业务还是企业业务?储蓄或者是取款的话,现在午休时间,可能要等很久,您可以使用那边的自助服务机。
门口巡逻的保安看到曹焕一脸迷茫,热情地走上去解说了一番。曹焕摇摇头,指着叫号机问道:
我办保险柜业务。
好的,您稍等。
保安在叫号机上点了个人业务,曹焕记住了,拿着号码纸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中午只开了两个柜台,他手中的号码虽然数字不大,可纵观大厅,来办业务的老年人居多,他等了五分钟,其中一个柜台一直是同一个客户。
谭北海买回来了四种不同口味的饭团让曹焕挑选,事情没办完,曹焕哪儿来的食欲,他无知无觉地啃着,眼睛不断在两个柜台顶的电子屏上来回看。
前面还有几个人?谭北海从曹焕手里拿过号码纸,自问自答道,应该快了。
但愿吧。
曹焕嘴里塞了一大块米饭,说出来的话都是黏在一起的。
昨天你有留意雷电吃了多少饭吗?
啊?水煮鸡胸肉都吃完了,狗粮还剩了一大半,怎么了?
谭北海突然转变了话题,曹焕反应了一会儿才答道。谭北海把手机屏幕给他看,原来是黄榕发来了信息,询问他雷电的饮食情况。他把曹焕说的发过去后,没一会儿,黄榕的下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我不是黄蓉:太少了,小型狗都比他吃得多,我喂他零食他也只是咬了一口就算过了,这情况跟他受伤回我们基地后差不多,依我看就是抑郁了,能联系到余了吗?打个视频电话都行。
曹焕看着这条信息,心里不是滋味。
你问问黄榕,光是声音可以吗,我手机里应该还有跟余了的通话录音。
谭北海把这句话发给黄榕,立刻得到了黄榕的肯定。
我不是黄榕:来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哥,书房里的那个录音笔还有用吗?我把音频放进去,循环放给雷电听。
谭北海回了个好,他手指离开屏幕时,银行的叫号系统终于是叫到他们了。曹焕迅速把音频发给黄榕,唯恐有人插队似的,快步跑向顶着他们号码的柜台。
我要开保险柜。
请问是已经租借了,还是要租借?
已经租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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