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和叶怀国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一连几天中心事情不断,副主任头更秃了,他让管茕维持下秩序,又叫了几个鉴定助理过来轮流换班心肺复苏,直到救护车到来为止。顾莺歌和秦诗陪同着上了车,副主任跑过去对她们嘱咐了点什么,而后从裤袋里拿出钱包,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纸币全拿出来塞进顾莺歌手中,目送救护车开出中心前大门。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副主任让他们别窃窃私语,有话下班再说,工作要紧,盯着人都回了岗位后,他自己坐在了前台后面,接替了秦诗的工作。不同以往,今天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默契地聚集在了大接待室里,基本都没走,有的把放第二天做也没关系的工作拿出来先做了,实在没事做的,就找了块抹布或者拿了个笤帚打扫了起来。过了会儿,副主任也踱进了大接待室,拿着当天的报纸在沙发上坐下,看了起来。叶怀国走之前来了一趟,他自己孩子肠胃炎,得赶着回去照顾,因此没法一起等,他让副主任有消息了就通知他,临走前叫了一大单奶茶外卖给等着的人,让他们吃点甜的安安心。
就这么一起等了一个多小时,接近七点的时候,玻璃隔间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管茕立即就接了,余光见着大家都往这边聚拢过来,于是按了免提键,放下话筒功放给大家听。
喂,管茕吗?抢救很成功,余了刚才已经醒了。
秦诗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听到这里,大家都松了口气。
医生怎么说的啊?
管茕问了个在场人都关心的问题,大家又都伸长了脖子屏息听着。
急性心衰,伴有严重过敏症状,刚医生问了余了病史,今天吃了哪些东西等问题,她说她发高烧,所以吃了头孢,医生就怀疑是头孢和酒精作用导致的双硫仑反应。但是余了说自己没喝酒,血液检测也没查到酒精,医生说有可能是无意中服用了带酒精的东西而不自知,像她这样本身就对酒精严重过敏的,再加上还发着烧免疫力低下,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管茕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大家,也是安慰自己,想起下午她一出门,见着刚还和她说话的大活人一脸灰败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冲击力着实强大。
今天我陪一夜,我叫莺歌先回去了,她一瘸一拐地帮着办手续也是辛苦,你叫大家放心吧,医生来看过也说了,年轻人生命力强,才这点时间,指标基本已经正常了。
管茕又再跟秦诗说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听这边电话打完了,副主任终于放下报纸走了过来。
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天暗了,回去路上都小心点。管茕啊,等会儿你通知下秦诗和顾莺歌,让她们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我放她们一天带薪假。
管茕点了点头,忙把手机拿出来给两人发去了信息。
第六十五话
出乎曹焕意料之外,秦诗和顾莺歌是奉旨带薪休假一天,而余了这个应该可以请大长假的,竟然也只休息了一天就来了。第三天早晨,曹焕在大门口与余了碰个正着,一时愣怔,犹豫了会儿眼前这人是不是逃院,他该不该打个电话让人把余了抓回去。
你没事?
啊?曹焕一头雾水,他思考的时间里,竟是余了先反过来问他有没有事,他扭了一下自己手臂皮肤,应该不是梦游,你今天来上什么班啊,快回去吧,看,都烧傻了。
余了白了曹焕一眼,将口罩往上拉了拉,越过他先一步进了感应门中。
你怎么来了?!
秦诗看见余了进门,起初还不相信是她,盯着愣了好一会儿,确定没看错后,她立刻跑过来扶着余了走,还用眼神责怪曹焕没点绅士风度,不知道扶一把人。
我没事,躺着无聊,就来了。
毕竟是大病初愈,余了走了几步,先在等候椅上坐下歇了会儿,秦诗问一句她答一句,待等候区人渐渐多起来后,她才起身往自己实验室慢慢走去。
近段时间法医临床的案子特别多,开春后,那头招工是金三银四,导致这头伤残鉴定也成了金五银六。大部分来检查的,都是三四月份入职的体力劳动人员,因为不熟悉操作或不注意安全,特别容易引发工伤事故。曹焕从清闲的一天一两个案子,一下变成了一上午就排了四个。
曹焕!过来拿案子!
案子多到法医接待室都派不出人来送案子,往外喊一嗓子作数。曹焕刚从检查室里出来,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答应了声,把材料往陈弥怀里一塞,转个身再次踏入法医接待室去拿他今天的第三个案子。
我来了,案卷在哪儿啊?
自己找!
不知是谁喊了声,好几个人围住中间的办公桌,站着分案卷,曹焕根本挤不进去,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找着能通过的路。
新案子来了。
啊
顾莺歌和管茕各抱了一大摞新案子来交接,接待室里的人顿时发出了绝望的喊声,曹焕趁机侧身踮脚横着挤过去,拿走了自己下一个案子。
曹焕,来得正好!过来帮个忙!管茕一额头的汗,她转身拉住要出门的曹焕,把自己手里的案卷塞入他手中道,这是病鉴字17号,里面缺个切片,你帮我去他们实验室拿一下吧。切片一般会放在实验室的搁板上,就是挂实验室使用记录表边上的那个柜子,上面是有案子编号的,很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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