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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遇到尴尬的场景,都是谭北海的自然表现使得危机解除,可这回偏偏不自然的是谭北海,这让曹焕觉得这事即使再过五十年,他都有可能因此半夜惊醒。曹焕一下一下后仰着椅子,抱臂回想刚才的场景:
    挺正常的,没有过激行为,没有问题,好哥俩拥抱下拍个肩膀稀松平常的事,不可能会让对方觉出奇怪那最后谭北海的表情、动作又是怎么回事!
    曹焕疯狂地挠着头发,不可遏制地想就地打滚,他拿出手机趴在桌上盯着和谭北海的对话窗口,想着这时候更应该发点什么来缓解刚才的奇异氛围,让这事画上一个自然的句号,他在输入框里打上到了吗三字,在即将发出前又全给删掉了。曹焕心里念着静心咒,傻愣愣瞪着电脑屏幕半小时后,再次拿起手机,他想不管怎么样这信息还是应该要发的,不然这事没法圆过去,他打完三个字,心里默数三秒,闭着眼睛发送了出去。曹焕立马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呼出一口气,仿佛了结了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地投入到了下午的工作中。
    然而谭北海没回信息。
    曹焕其实是怕这个结果的,所以直到下班为止,他都没再把手机翻过来,这中间手机确实震动过好几次,他都忍住了没去看一眼,甚至一反常态地在下班时间过后还继续做着并不着急的文件。在手机又一次震动过后,曹焕才不紧不慢地保存了文件,关闭了电脑,等到屏幕暗下来,显示器灯跳闪时,他终于起身,故作轻松地拿起面朝下了一下午的手机。锁屏上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曹焕一边往外走,一边划开屏幕点进应用,三条信息来自公众号,一条来自韦博豪让他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瓶酱油四条信息来自微信运动的点赞提醒,以及没了。
    没了?
    曹焕仔细地从上到下再好好看了一遍所有条目,后又干脆点开与谭北海的对话框查看,那上面只有自己中午发出的到了吗?,并没有得到来自谭北海的任何回复,连一条撤回消息都没有。曹焕的心狂跳起来,后悔自己欲盖弥彰地发了这条信息,就应该直接让时间洗刷一切,过段时间再见面,谁都不提不就完事了,何必多此一举。然而现在想撤回也晚了,横竖谭北海该是读过了。
    不过等等,也有可能谭北海比较忙,没时间回,现在还没到他下班时间,搞不好晚点就回了呢?
    曹焕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这边却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五、六、七、八、九天,没有任何回复,别说回复了,之前谭北海高频率主动发信息的事,都好像是曹焕梦里见到的一样,为此他还特意在跟黄榕的聊天中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谭北海的近况,得到的答案是没什么特别的,跟往常一样。
    前两天还说到你了呢,哥哥问我你喜欢什么品种的狗来着。
    那,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狗派从不看品种,看品种的都是伪狗派。
    哦,那是,那确实是。
    曹焕越跟黄榕了解,越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上网查为什么对方不回信息这种事都干出来了,并且对我的情况下是忘了回,过了点时间才想起来,这时候再回就比较尴尬了,于是干脆就放置play。这条回答表示了同意,并点了个赞。
    曹焕心里舒服了还不到半天,午休时又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想着不对,不回的话过去也就过去了,怎么连主动发都不发了呢,这不像谭北海的为人啊,于是他又整个人纠结了起来,连晚上睡觉做的梦都是谭北海把他拉黑了。
    早上起来,曹焕两眼挂着严重的黑眼圈,早餐也吃得稀里糊涂不知饱,嚼了烧饼油条喝了粥,啃了个大肉包还灌下去一大杯豆浆,他起身的时候胃一颤,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硬生生在沙发上半躺了一会儿,才压下去喉咙口的食物。幸好今天白天被顾莺歌安排了和余了一起去市局取委托案件,可以晚点出门。
    本来约好的十点在市局门口等,曹焕早上吃多了休息了会儿,出门也就晚了点,十点过十五才赶到市局,结果余了比他更晚。曹焕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才接,接起来那声音一听就是刚被吵醒的不耐烦。余了是十一点差十五才到的,不过在她开车到路口的时候,曹焕就看见她了,虽然是第一次见余了的私车,但那狂放不羁、目中无人、随心所欲的转弯加速漂移开法,除了她,也不太可能会是其他人。余了一个神龙摆尾倒进了停车位,幸亏这位置前后左右都没有车,不然她那一甩,得撞一圈,她从驾驶座跳了下来,回手大力地关了车门,双手插兜朝曹焕走来。走近后,曹焕发现余了头发毛毛糙糙的,还有一簇长在头心部位的发丝倔强地直立着。
    余了要比曹焕更熟悉市局一些,自从她被派给病理做随行记录员,没少跟着病理的过来,她直接越过曹焕,一路径直走去了小接待室,一屁股坐在等候沙发上。总不能指望余了干对接的活,那今天大家就干瞪眼别想回家了,曹焕自动自觉地翻出顾莺歌发给他的联系人电话,拨了号过去。
    这次的委托要求,是声像加临床,前几日警方在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遭到了拒捕,争斗中,嫌疑人逃出房门,失足摔下了楼梯,导致胸骨骨折、脊椎受损,得做执法录像是否剪辑的鉴定,以及嫌疑人的伤残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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