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焕心里给了谭北海大大的一个赞,谭北海这一句,相当于是帮他加了一个筹码,一下从被动变成了主动。且这句话也只有谭北海这样平时就给人正经高深感觉的人说出来才有效,要曹焕自己来说,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不愧是他喜欢上的人。
余了果然再次沉默,眼睛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阵,她突然抬手将挂坠扔了过来,曹焕瞳孔一下放大,差点没接住。
隔壁咖啡店。
余了说完便转身离去,高压警报算是暂时解除了。曹焕松了口气,他看了会儿手中的挂坠,随后塞进了衣袋里。
我过去就行了,你要不先回去吧,不好意思啊,是我邀你吃午饭的,结果变成这样了。下次我请,不诓你。
曹焕擦了把黏答答的头发,眼睛盯着洗手台说道,没敢看谭北海。冷静下来后,就刚才余了的表现,曹焕觉得事情比他所认为的要严重多了,不知道背后还藏着什么,即使今天他没喜欢上谭北海,也不会让一个与此事毫无干系的无辜人趟这趟浑水。这个角度下,谭北海只能看到曹焕的发顶,他拿过曹焕手里抓着的毛巾,打湿了其中一角,帮他把头发间黏腻的饮料液体一一搓掉。
中午了,我打算去隔壁咖啡馆吃个午饭。
曹焕终于抬眼看向了谭北海,他想去抢头顶的毛巾,不过没能成功。
我是说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万一
只有好事我才会去参与吗?
谭北海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生气,曹焕僵硬了一下,想要是人生能读档就好了,他一定把刚才那句话再换个委婉点的表达方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焕声音低低的,透出一点点委屈,还带着一点点的焦急。
我帮了你一个忙,你竟然都不让我吃个午饭?谭北海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了曹焕的那点小委屈,再说话时语气已经柔和了不少,你忘了之前的讨论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得互相帮助,你可不能丢下我。我先过去等你,记得把头发擦干,小心感冒。
可是此船非彼船啊。
曹焕握着谭北海塞进他手里的毛巾,半晌,他打开水龙头,把整个头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方魁是个超重儿,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太胖了,当时B超成像也一般般,看不出男女,所以他爸爸就写了两个名字,男孩就叫方魁,女孩就叫方葵,根据男左女右的原则分别放在了外套两边口袋里。方魁妈妈生完她后非常虚弱,他爸爸得寸步不离地照顾,填新生儿表的事他就交给了自己弟弟,他外套一甩,用右手指了下说名字在这个口袋里就让人走了,结果就是面对面站着的弟弟的以为是左边口袋,填错了。
第二十九话
曹焕赶到的时候,谭北海和余了正面对面坐着,余了完全没理对面的谭北海,只专心对付面前的一碗沙拉,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已经散了个干净,没事人一样。谭北海则靠在椅子上两手插兜,目光越过余了看着对面墙上的复制名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跟拼桌的陌生人似的毫无交流。
这边。
谭北海余光发现曹焕来了,起身帮他把椅子拉了出来,曹焕刚落座,什么话都还没说,余了啪的一声,把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拍在了桌面上。曹焕倾身仔细对比了下桌上的物件,与他口袋中的紫色花金属吊坠,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论是形状、用色还是工艺,这么多年,他终于见到第二个这玩意了。余了低头跟沙拉里的胡萝卜粒做斗争,没有要抬头的意思,她好像头上长了眼睛一般,知道曹焕已经比对完了,伸手又把吊坠给收了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并不信任你。
谭北海拦住了想要发言的曹焕,先一步说道。
哦。
余了点了点头,她似乎很不满沙拉里有这么多胡萝卜粒,表情显得相当烦躁,把胡萝卜粒插出来时下手也挺重的,瓷碗被碰得叮当响,但相反,她说话时声音却平静得很,语气与表情似乎存在于不同空间般。
不说的话,那你们可以走了。
曹焕对谭北海点了点头,此时服务员小姐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他接过水,道了谢,抿了一口后道:
这个吊坠,曾经出现在一个福利院的小孩身上。
瓷碗的叮当声终于停了,余了握着叉子没动,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个人,似乎是在思考。
是寄养的吧。
曹焕惊了一下,心想他为了套余了的话,特意把芝麻粒大的信息拆分,一点点吐露,可余了是怎么知道他所说的小孩并非是被遗弃的呢,他面上使劲绷住了,应该是没让余了看出端倪来。
正常,这些人心都虚,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鬼敲门,经常会有送孩子去福利院避风头的时候。是谁引导你找到那个小孩的?
该你了。
谭北海抢话道,余了看了他一眼,叉起一大片蔬菜放进嘴里一直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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