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叔给他的奶茶。
那刚才过来拿奶茶的人……???
男生:“我曰。”
莫许之出了场馆后就马上打了一辆车。
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就说:“云山陵园。”
司机再瞅了一眼他,看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悄悄设置了自动报警,确保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还能在第一时间报警。
莫许之说了目的地后就没有再说话。
整个车上安静得过分。
现在天还没黑,但是去陵园的路上的车辆已经少了不少,偶尔有几辆车也是往回走。
云山陵园在C市和京都交界的地方,快要到陵园入口时,司机战战兢兢开始慢慢停车。
莫许之付了钱道声谢后快速下车。
那个可疑的客人下车后直接用跑的跑向陵园。
司机松了一口气。
已经有人在陵园入口等着了。
那个人带着莫许之往陵园里面走。
陵园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人影立在一个墓碑前。
有人轻声对站在一边的男人说:“陈军,莫总责来了。”
莫许之停下脚步。
身形佝偻的男人转过身。
余晖落下的一刹那,满心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
肩膀上多了一份分量,莫许之垂下眼睫。
男人嘶哑的哭声在逐渐变得黑暗的空间里越发明显。
莫许之摘下口罩和帽子,侧头看向墓碑。
【陈军之母,杨凤萍】
墓碑上面也写了死亡日期。
杨凤萍是在他们进入基地后两年去世的。
当他们还在基地的时候,已经有人的亲人无声无息地走了。
莫许之没说话,一直安静地等着陈军的心情平复下来。
男人的哭声逐渐小了下来。
“我有个养妹,妈走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我没在身边,下落不明,亲戚怕摊上烂摊子,没敢帮忙办葬礼,我妹她还小,也不会,所以没办。”
“墓地是我妹找的,买墓地是国家拨的款。”
“她得了病,但还一直记着我。”陈军哽咽得几近要说不出话来,“她走之前还在问我去了哪里。”
其余的人都一直保持沉默。
陈军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掩面。
他在到医院的途中因为过劳昏了过去,醒来后又休息了几天,医生这才准他出医院自由行动。
回到家后他才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所有的房间门都已经关上,打开后还有一股沉闷的气味。
客厅里多了一张照片。
一张黑白照片。
这几年间小妹也换了个号码,他问了邻居,问了亲戚,这才要到了小妹的新号码。
问的时候,亲戚邻居还没认出来他是谁。
他给小妹打了电话。
小妹开始很惊讶,之后很愤怒,说他几年不回家,说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还活着,他母亲却等不到他了。
莫许之把帽子和口罩放到一边,对着墓碑深鞠躬。
他说:“对不起。”
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
其他人想拦住他,但是他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拦不住,就只能忍住了。
他没有必要道歉的。
客观上来讲,参加CI工程是陈军自己的意愿,莫许之的任务就只是选出适合的研究员,他不亏欠什么,今天也没有义务来这里。
但他就是来了。
接到莫许之的电话的人原本还有些懵,将信将疑地去门口等了会儿,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包括现在的鞠躬,都是出于他个人的意愿,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拦他。
“陈军,节哀顺变。”
莫许之跟着蹲了下来,他直视着陈军的眼睛,说,“我会给你所在的研究院打份报告,让他们给你准假,路费报销。他们给我说了你妹妹在南方上大学,你调整好心态,去见见她吧。”
陈军愣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无论他的原因是什么,但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他离家几年,母亲去世也没回来。
莫许之说:“去见见她。”
“你参加工程的原因就是你无可替代,在你妹妹眼里你同样无可替代。”
陵园里的灯光亮起,守门的大爷来喊他们离开了。
陈军原本一个高大健硕的大男人,现在却像是突然憔悴了好几个度,背也佝偻了起来。
和他一起来的人是工程里跟他同组刚好又被分配到一个医院的人,他们在之前叫了两辆车,出了陵园后就坐上车,顺带招呼莫许之一起走。
看了眼停在路另一边的黑色汽车,莫许之摇头,让他们先走了。
其他人走后,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缓缓移动,之后转了一个弯,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王执风探过身体,说:“走吧。”
莫许之上了车。
陈军母亲去世的消息是其他人告诉王执风,王执风又告诉他的。
在场的人都是和陈军同一个机械二组的组员,王执风跟他们不熟,他们也不是归他管,这个时候他去了反倒不好。
王执风看着莫许之系上了安全带。
莫许之不一样,他虽然不是陈军的直系领导,但也算是更高几级的领导,有资格也有理由来见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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