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笑容说出如此残忍恐怖的话,已经吓的一干孩子瑟瑟发抖。
他们不过还是一群不懂事的小鬼,不懂死亡的深刻内涵,只是由着本能害怕着。
更有甚者早吓的坐倒在地,听了这话更承受不住压力,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男人蹙眉露出嫌弃的表情,勾勾手指,便有人打开牢笼的大门,拖出人事不省的孩子,当场割断他的脖子,血流满地。
孩子们被吓的失声尖叫,拍打着牢笼恳求男人能够放过他们,一片哭声之中,只有两个人漠视着男人,一个是帝天遥,而另一个,就是那红毛小鬼。
“你们两个看起来胆子不小。”
男人赞叹不已,拍手示意孩子们止住哭声,可还不懂人事的小孩子们哪看得懂他的心意,哭的愈加大声了,眼看着那人沉下脸来,才迫于沉重的气氛闭上了嘴。
“孤皇说了,能成为孤皇之子的人只有一个,不论男女都有资格,前提是要胜出接下来的一场恶战。不知你们是否了解蛊虫的制法?”
孩子们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男人耐心的解释,“是要把品相属性都不相同的毒虫关在瓦瓮里放它们自相残杀,吃掉同伴的尸体,进而获得更强烈的毒性,活下来的就是毒性最强的成蛊。孤皇也打算效仿这种方式,把你们放入山林自生自灭,看看谁才是最后胜出的强者,而剩下的人,都要死。”
说完这话,男人便起了身,俯视着手足无措的孩子们。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要相信或是怀疑什么人,孤皇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们,就算是被认作同伴的人,或许也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在背后捅你一刀。世上没什么人是值得真心托付的。”
说完这话,男人便离开,再次变得昏暗的牢笼中一时哭声四起,帝天遥依旧站在原处,心思不为所动,而方才那个红毛小鬼却是推开胡乱冲撞的孩子们,走到他面前,擦着嘴角对他笑笑。
“要不要成为我的搭档?我叫天印,胆子很大,你要是怕事的话,我可以护着你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帝天遥瞥他一眼,冷漠道:“不必。”
“哎,怎么就不必了,你想靠一个人顶天立地有点难啊,我这也是在帮你。”
“你没听那个男人说吗?世上没什么人值得真心托付,你对我用心,不过是想利用我取胜,而我答应与你共事,也不过是为活到最后,再捅你一刀。你想被我杀死吗?”
“嗨,能活着谁想死呢?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可那都是活到最后的事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就是相互扶持努力活到最后吗?”
帝天遥竟觉着他的话有些道理,迟疑着还是答应了他,全然不知在光辉照耀的云光殿中,望着座前陈潭静水所映射出的囚笼幻影,男人抚着下巴微微颔首。
“看来胜负已分,孤皇的规则要为这两个小家伙改变了。”
侍奉在他身边的魁梧剑灵不解,“帝尊是说最终将会有两人胜出吗?这是不是违背了您最初的意愿。”
“也许吧,原本孤皇在这些孩子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是为了日后生根发芽,让他们相互怀疑相互残杀。可在这种困境中都能生出坚定不移的信任真是让人意外,为了日后能看到更多的好戏,为他们改变规则也无妨。因为对他们而言,真正的游戏是要在多年之后才开始呢……”
之后,这群孩子便被送到山林之中。
这里有着诸如□□匕首之类的各种武器供他们选择,御天印选了把顺手的长刀,而帝天遥则是拿了仅有的一支链鞭。
那人笑他说,“这东西垂下来能有两个你那么长,到底有什么用啊?”
帝天遥沉默不语,没人知道那是他为自己选的后路。
这是一场残酷的生存游戏,为了活下去,会看到人性中最真实的恶。
起初这些孩子们因为胆小,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山林中的食物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坚持下去,肯定要有人死去才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
孩子们不说,心里却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第一个孩子的死并不是旁人所为,他太过孤僻,没有与任何人结队,独自在山林中寻找着离开的路,成了觅食野兽的腹中餐。
见了他被残食的模样,害怕的孩子们都哭了许久,只有帝天遥转头就走,御天印看看他,又看看那惨不忍睹的遗体,跟上来对他道:“如果没有组队,也许那就是我们的下场。”
“所以,你是希望我谢谢你吗?”
“不,是想谢谢你,没有让我成为第一个败下场的人。”
御天印甜甜的笑着,就算嘴上嗔他天真,帝天遥还是有所触动。
后来的几天,有些孩子因为误食了有毒的果子,无法得到医治奄奄一息,起初还有人喂给他们一些食物,渐渐的,健康的孩子发现食物在缩减,而他们的状态却没有半点气色,渐渐的减少分发给他们的食物,到最后竟是把人活活饿死。
还有些人受了伤也是如此,他们死后,或是被同伴,或是被敌人丢下山崖,到最后连尸骨也是找不到的,只要每天醒来看到剩下几个人,就知道昨夜死去了多少孩子。
意识到食物迟早会成为纷争的源头,御天印提早做了准备,他在深夜趁人不备偷了许多干粮,推醒了浅眠的帝天遥,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与自己一同进入山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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