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尊主……你个庸医!”
“哎,先别急着医-闹,见他这般仪态,本君倒是有个妙计。”
御天印空手变戏法摸出套淡青色的罗裙,半哄半骗着风长欢穿了,一捻响指盯着看呆了的虞扶尘。
“怎么样,还不错吧?”
以为自傲如那人,被这般羞辱定会大发雷霆,可半天也不见风长欢面上显出恼意,反倒只有一丝……羞涩?!
虞扶尘前后左右好生瞅了他一番,把风长欢的耐性磨没了,一巴掌打在他的狗头。
“看什么!不准乱瞅……”
“师尊,你有没有发现除了胸前少点儿什么……其他不管怎么看,您都是出水芙蓉,大家闺秀啊!”
御天印跟着起哄,“看看,整个儿一贤妻良母啊!!”
也是重伤初愈想舒展下筋骨,风长欢抬腿就是一脚踢得御尊主当场见红,两行鼻血挂在脸上格外醒目。
片刻后,这位毫无气势的尊主终于展开他珍藏多年的凡修全图,修长的手指一点巴蜀地区。
虞扶尘琢磨半天,记起蜀中的渝州、锦城一带是归巫山渡管辖,立刻看透了这老狐狸的算盘。
“你莫不是想让我和师尊亲身冒险?”
“有何不可?你本就受忘情蛊毒害,亲自前去讨要解药与说法再正常不过了吧。”
“……我和师尊现在可是修界谈论的焦点,一见是翩翩佳公子领着脑子不大好使的绝世美人儿,傻子也猜得出我们的身份啊!!”
“不然你以为本君为何要给他这么个清新脱俗的扮相?”
御天印说得理直气壮,让人无言反驳。
而虞扶尘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心却是诚实的很,一边嫌弃御尊主把自家师尊搞得不男不女,这厢手却是不安分的在那人身上胡乱揩油,连萧琛见了也尴尬。
“我觉着御尊主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就算咱们混进巫山渡的地界,也还是免不了与人冲突,你说是不是啊欢妹儿?”
听这称呼,风长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指着虞扶尘气的眼红,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训人。
虞扶尘情不自禁抚上他被绷带裹紧的右眼,几次张口欲言,无奈望向御天印。
他不开口,夜帝也猜得到他心中所想,但世事一向如此,有些可借助人力,有些却只能顺遂天意,命里无缘也强求不得。
御天印只是摇摇头,“去了巫山渡,你所有的困扰都将迎刃而解。”
“包括我的第二个条件?”
“蛊妖一事,本君自会派出花海门人前去救急,毕竟日后雪霭城也将收入本君麾下,失了这支势力虽无关痛痒,却也无需对京都凡民赶尽杀绝。敬重与畏惧并存才可称之为敬畏,一味将恐惧施加于人是帝天遥的下三滥手段,我和他终归不同。”
有他这话,虞扶尘心下对御天印生出三分敬意,不由期待未来三界颠覆九重天的光景。
“多说无益,只有你们亲身去往巫山渡,才会知晓本君所言不假,除去忘情蛊的真相与夺回幽冥鬼瞳外,另一桩阴谋也将浮出水面,去的越早,越能占得攻其不备的先机。”
“御尊主,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见了御天印笑着耸肩的模样,虞扶尘反而觉着心中巨石落定,至少他这般不着调便说明事情还有回寰的余地。
谢过夜帝的疗伤之恩,虞扶尘拉着扭扭捏捏局促不安的风长欢欲走,忽见御天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可要小心了,不知你们是否听闻孤澜老人膝下有一子这事?”
“那老头看起来就一副*萎的德行,居然也有儿子??”
风长欢忙去捂他的嘴,叫他谨言慎行,这会儿那人脸上既有不安,又有不甘,表情简直精彩。
“难不成师尊知道些什么?”
“莫要胡言,为师什么也不知!”
越是否认就越是有鬼。
不过虞扶尘了解他的性子,还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追问,向御天印道过谢后,便带那人踏上前往蜀中的路途。
其间他们与萧琛并行了一段,后者与风长欢一路无话,就在即将分道扬镳,虞扶尘绞尽脑汁也不想不出什么话题来缓解气氛时,看起来最不可能妥协的萧大宗师居然开了金口。
“从前的事,与你说声抱歉。”
这话明显是对风长欢说的,可他本人却是揉着耳朵装聋作哑避而不谈,非得虞扶尘暗中掐他一把才端正态度,姑且“嗯”了一声。
萧琛又道:“从前的我不明真相,不知所以,总要恨个人才有支撑着活下去的执念,很不巧那个无辜人是你,所以在我与月华氏一刀两断后,这句拖欠多年的抱歉,总归是要还。”
“你错了萧琛,我并不无辜,江谷主的死,我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祸起是你,害人是你,你确实有罪。可就算你恶贯满盈,也轮不到我来审判你的所作所为,这些事若我能早些想通,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看他神色黯然,风长欢有句隐瞒了许多年的话,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他说:“萧琛,你不是孤身一人。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萧宗师心如明镜,事理全都懂得,所以不需要那些苍白无力的安慰。
十年,终于得了迟来的真相,也算不负一场苦等。只是抛开巨石落地的安心外,他更希望是江沉沙亲自到他面前,亲口告诉他:扶风,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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