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求道一脸意味深长品着滋味寡淡的玉米浆,目送二人吵嚷着走了,只留一地清冷月辉遍洒庭前。
“这月华氏,还是那么孤寂……”
这是江沉沙留下的最后一夜,萧琛隐隐感到不安,搂着那人不肯撒手,绯红着脸颊,目光迷离与那人对视,虎狼之词都到了嘴边,还是觉着言语不比行动来的直接,冲动之下竟仰头吻住那人。
江沉沙错愕着后退,萧琛却是咬着他的唇不准他逃离,吃了痛的谷主只好僵在原地,怀里还抱着萧琛,扔也不是,躲也不是。
“你先……松口,我不跑还不成吗?”
酒后的萧琛格外好哄,听他这般说居然真的上了当,岂料这厢才刚松下力道,下一刻江沉沙便将他丢到榻上,兔子似得逃出好几步远。
见他反常的没有追上来打骂,江沉沙疑惑着回头,却见萧琛哭成了泪人,无助抹泪的模样像极了待哄的孩子。
江沉沙心疼的抱住了他,边道歉边安慰,本以为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消气,但萧琛却是主动反抱住他,哭得更大声了些。
“你别走……我不想你走……”
“扶风。”
“你说过我们是家人,怎能抛下我一人。”
江沉沙叹着气,“扶风,我从未想过丢下你,我只盼你此生安好,莫要受我连累才好。”
“你所讲的道理我心知肚明,无需你一次次解释,可我对你的感情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放下,若你执意要走,便……便……”
萧琛将头埋在江沉沙怀里,鼓足勇气,才将压在心底许久的渴望说出口。
“便……要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出自《虞美人·银床淅沥青梧老》。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出自《金山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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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支线3 疼……这不是梦
萧琛没能如愿。
江沉沙在榻边守着醉酒的他直到天明踏上旅途, 连声告别也是没有的。
言求道前来送行,他只道:“对他而言分离太过残忍,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也好, 日后我若是遭遇不测,也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将我葬在月华氏偏僻一隅, 不必立碑,能每天见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好友不可胡言乱语,今日一别凶多吉少, 若是连你也说些丧气话,万受谷可如何是好?”
“好, 那便不说了, 扶风他……”
“我会替你好生照料, 大可放心。”
实则萧琛一夜未眠,听着门外窃窃私语叹着气,起身将那人留在枕边的圆球握在掌心,等那圆球被捂热, 才拿起江沉沙留下的信笺。
“丈夫非无泪, 不洒离别间。此别不知何时能归, 记你初遇时曾嗔我为冷血动物,索性便将苍蟒蛇卵留与你作念想,当你亲眼见证这条生命的来临,便知我心不假……”
蛇卵透着光只能见到一小片纠缠在一处的阴影, 那时萧琛以为,这不过是江沉沙为哄骗他留下的借口,直到半月后,他亲眼见证蛇卵长成了鸡卵那般大。
在月华氏修炼的日子古井无波,他跟随言求道潜心于钻研咒法,除了翻阅经书古籍便是伏在桌案上等小蛇破壳而出,说是无聊,其实内心早被思念填满,再塞不进任何东西了。
言求道知他对江沉沙一往情深,也从未提起他的隐痛,每当他黯然伤神时,总会带些可口点心与他谈心,也曾试探过他的心意是否有过动摇。
“自你入月华氏门下已是七年有余,可曾想过出门看看?”
萧琛小口喝着碗桂花芋圆,听他这话搁下碗,边擦嘴边摇头。
“七年了,他都不曾回来看看……罢了,外面没有我的去处,至少月华氏是个归处,难得安定下来,若无大事,我是不会出门去的。”
言求道指尖蹭掉粘在那人嘴角的一颗米粒,笑道:“我是在想,是时候该给你个宗师的名位了,你在月华氏地位举足轻重,总要到往河朔民间让凡修二界的人认识你。”
“宗师?我还差的远了。”
“你现在的本事不输于任何一派的长老,再修炼些时日功力更会大增,可说前途无量。再者今日到此,我也是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他回来了吗?!!”
“不……是月华氏已成名门,位列十二州之中。”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失落,言求道便知自己多年来的陪伴,终归不比当初那定情的一眼。
那之后,萧琛身负宗师之名,成了德高望重的月华氏长老,被人敬仰,受人羡慕。
但他骨子里却是个怕事的性格,鲜少出现在人前,非露面不可也是要依附在言求道身边的。
于是言求道理所当然将他的依赖视为需要,也习惯了对他的宠爱与陪伴。
但对萧琛而言,这样遥不可及的感情永远是他消受不起的,在他心中,真正想要得到的人,便只有那一人。
七年,又三年。
整整十年,月华氏都没再得来江沉沙的消息。
起初萧琛也曾怀疑是言求道为让他潜心修炼而拦截了所有那人发回的信件,久而久之才发觉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般。
自从苍蟒蛇卵长到鸡蛋大小之后便再无声息,完全没有破壳而出的意思,就是萧琛也会有耐心耗尽的时候,故而那时写下的咒法无一不是杀伤力极强,连月华氏弟子都在怀疑,萧宗师最近是不是情路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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