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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难望着这对痴男怨男,无奈叹息,大胆开口,打破这一刻缠绵缱绻:“他……好像笑了一下,许是醒了。”
    虞扶尘闻言注视许久,也没见那人再有动作。
    玄难尴尬的摸了摸光头:“可能……可能是你亲的太用力了,应该不、不是我看错了。”
    “滚!!”
    就在玄难不情不愿打算滚出去的时候,虞扶尘改口追问:“和尚,为什么不阻止我?”
    “你趴在他身上又哭又笑的,谁敢啊?”
    惊愕间,玄难还是打了句玩笑。
    他目不转睛望着榻上交叠的人影,纠结着是该由他说出口,还是等那人自己发觉异状。
    此刻虞扶尘正赤身搂着风长欢,他没有察觉自己周身漫出的金光,似烙印一般刻入肌体,如灵流一路向下,形成一种复杂而华丽的纹饰。
    自背部心脉处发散而出,侵占着他每一寸身体,这是……蛊纹?
    不,蛊毒乃是妖法邪术,不可能有至纯而无上的色相,莫非……
    “风知难,你到底对自己的徒弟做了什么啊……”
    玄难低声自语,看向努力平复情绪的虞扶尘。
    “起来吧,有些事要你去办。”
    少年睁眼的刹那,玄难确信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灵力溢出的金光,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凡人修真乃是逆天而行,十不存一,真正羽化登仙者更是凤毛麟角。
    修界与九重天间远隔山海,常人无法得见仙者容貌,但经书中却有提及,帝君天遥生就一双金瞳,可洞察善恶是非,可明辨万物本质,莫非……
    “不会吧……”
    “你嘟囔什么?”
    虞扶尘回神,自他动身的一刻,纹刻也好,金瞳也罢,全在瞬间消散,回归常态,好似方才的奇景不过是错觉。
    玄难暗叹:可怕……
    这师徒二人都可怕的很。
    “从这儿往西三十里地便有人烟,你去置办些衣衫被褥,再带些补气血的药材。”
    “凡人用以治病疗伤的凡物,会不会药效差了许多?”
    “如今失了灵力的他与凡人有什么差别?强行用灵药滋补极易令他经脉尽断,快去快去!”
    玄难是怕夜长梦多,随手捡了件衣衫丢在虞扶尘怀里,把人赶出门去。
    至于先前这小子是怎么脱的衣服……他不太想回忆。
    只能说如果自己没及时制止,那畜-生都要把裤子扒了,鬼知道他到底在过往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七岁啊……那时候他才七岁,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就对师尊有了非分之想,这得是什么祸害?!
    虞扶尘难得平静又被玄难赶出门去,与那人再亲近片刻都成了奢求。
    回忆方才的梦魇,想起与那人的过往,包括初见时对他的敌意,濒死时因他一滴热血捡回性命的感激,离别时心中再无起伏的绝望。
    是他教习年幼的自己说话习字,是他从恶人棍棒之下抱出遍体鳞伤的自己,承受不解与谩骂,替自己遮挡风雨。
    难怪那人会叫他狼崽子,起初以为饱含轻蔑,实则不然,这是师尊对他最情真意切的爱称,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当年自己在他玉般无暇的身子上留下的道道伤痕。
    难怪他不会对自己伸出手背,是怕被看到那时留下的齿痕。
    其实师尊是不记得这一切的吧,仅凭本能做到这些,自己在他心中……
    虞扶尘有了悸动,不由抚摸胸口的剧烈波动。
    师尊是在意着他的,可是这种感情,究竟止于师徒之间,还是……
    “不会的吧,他还钻我被窝来着,寻常师徒会这样?”
    但若说有那么几分不可言说不可道明的情愫,他也是不敢确认的。
    就算那人心中尚存对自己的爱意又能如何?将他彻底遗忘,独自逍遥十几年的自己,如今有什么资格站在他面前?
    做徒弟,他不称,做情人,他不配。
    ……等等,情人?!
    “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药铺掌柜被面前举止怪异,揉着头发几近崩溃的少……青年吓得一怔,心道许久没见着失心疯的病患了,这要是打人毁物可如何是好?
    “这、这位客官……”
    虞扶尘意识到恍惚间,他已经行尸走肉般来到西边城镇,一路浑浑噩噩根本无暇顾及别的,磕磕巴巴道:“补、补血……补血的药材,麻烦掌柜了。”
    见他魂不守舍的德行,再看一双哭红的眼睛,以及唇角时不时上翘的弧度。
    自认看遍世间百态的药铺掌柜露出奸商的狡猾神情,嘿嘿一笑:“明白了,客官您这是媳妇儿刚生了娃,得赶紧补补气血是吧,明白!”
    “……”
    虞扶尘想不通自家师尊没那个能耐是怎么给人怀疑的……
    不过他这会儿心乱如麻,讷讷想起反驳时,掌柜已经抓了半斤的当归阿胶,还有棵根须粗-长的老山参,里三层外三层包着。
    “放心吧客官,咱家的药保准儿是上品,连宫里的贵妃娘娘们也喜欢用呢!”
    “宫里?这儿是……”
    “哎!客官你这就开玩笑了不是?东临天虞,西近溴水,可不就是北宸皇室所在的京都雪霭城嘛!!”
    雪霭城?!
    虞扶尘没敢接掌柜递来的药包,转身出门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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