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祸世间,你果真该死!”
沉浸在小奶狼纯粹的情话里,忽听一句詈骂入耳,甚煞风景。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看似世间万物都入不得风长欢的眼,实则他心胸狭窄,只容得下真心接纳的人。
上一刻还翘唇傻乐的人,转眼间笑意尽失,眸中透着狠戾,和一丝困惑的茫然。
“为什么?”他轻声质问。“我害人,你们拦我。我救人,你们阻我。既然如此,我要怎样才配入你们的眼?”
“风长欢!你滔天罪恶终尽一生也洗不干净,复生仍不知悔改,合该被裂尸放血,连骨肉也碾碎成渣滓!”
萧琛毫不留情,振振有词的讨伐好似与人有着深仇大恨。
无人听到在句末,他也曾以乞怜的语气低语:“为什么……我倒要问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死而复生,他却要被打得魂飞魄散……”
虞扶尘早前察觉风长欢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习惯了装疯卖傻,嬉皮笑脸的常态后,再见他横眉立目,阴鸷戾色时格外违和。
或许,这才是他被掩藏的嗜血本性?
风长欢耐心不多,听萧琛出言不逊,先前隐忍的杀意已令他显出骇人煞气。
须臾间长空阴云密布,遮天蔽日,昏暗之下,血眸散发的微光更为清晰。
“师尊,不必你出手。”
虞扶尘的语气是与依旧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截然相反的沉稳,听的那人心跳漏了一拍,周遭寒意退却,拨云见日。
虞扶尘毫无惧色面对九头苍蟒,与那冷血之物对视的一瞬,萧琛意识到这个少年不可小觑。
“你又是哪来的毛头小子,报上名来,月华门人不杀无名之辈。”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取我性命的本事!”
这些日子在风长欢的悉心调-教下,本就天赋异禀的虞扶尘对自身灵力已然运用自如,唯一不足即是功法掌握太少,毫无章法的乱斗极其消耗灵力,也未必能占得上风。
少年心性冲动鲁莽,虞扶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听过苍蟒在灵物中力量不凡,但究竟强到何种地步却是一无所知。
“狂妄自大!”
只用一词概括他的血性,萧琛抬手一指,苍蟒会意,立时张起血盆大口,朝满面从容的少年咬去。
虞扶尘临危不乱,观察苍蟒的攻击动作是以躯干正中的主首发力,其余八个脑袋除去气势骇人外,根本别无用处!
他为摸清底细闪身躲过,蓄力跃至苍蟒背后时,蓦地从身下探出张长满鳞片的巨头,吓得他不得不后翻,以免六寸宝贝还没尝过荤腥,就先饱了这畜-生的口福。
也亏得这一惊,他发现苍蟒之所以力量强大,究其原因还是战斗范围过大,仅是躯干就比他腰身粗了一圈的巨蛇,每条长颈都可横扫一周,方圆一丈之广的距离,以血肉之躯与其强抗注定无望。
“行止!蛇打七寸,不可冲动!”
见他落于下风,风长欢出言提醒。
他清楚自家徒弟的能耐,并不担心那人会被苍蟒所伤,故而悠哉悠哉将双手拢在袖里看着好戏。
“行止?难道他是……”
听到这个名字,萧琛一怔,以至于盯着风长欢出神,连虞扶尘击向苍蟒而打空的转轮印也未发觉。
待得回神为时已晚,匆忙避开仍是伤了臂膀,将他击退数步,连夹在指间的符纸也无力攥紧。
“七寸?从它头下数七寸还是头啊,师尊,这怎么打?”
虞扶尘赤手空拳,不似萧琛那般深谙法咒,就算灵力强大也难以占得优势。先前风长欢命他不准使用鸾刀,更不可在外人面前现出神武,造成此刻他只有闪躲的余地。
苍蟒见主人受伤大为所动,在怒气驱使下攻击更为频繁,甩起长尾向虞扶尘挥去,他再次跃起躲过致命一击,周遭成林的树木被推落一片,顿时飞沙走石,巨响震天。
明斯年见状不妙,正要前去帮忙,却被置身事外的那人阻拦。
“师尊!他不是灵蛇的对手,我得去帮他!”
“别吵,我现在知道他缺的是什么了……”
不理会他的诉求,风长欢探出双手,尝试聚起意念。 也就在这时,明斯年看到了他永远缩在袖中的手背,诸多可怖的伤痕横亘其上,更有齿痕触目惊心,骇人至极,就好像……曾被撕裂过身体一般。
片刻,他朝下的掌心散发出微光,随着灵力积聚而刺目,逐渐凝结成型。
明斯年瞪大双眼注视这不得多得的一幕,便见那人手握□□,浑然天成好似流冰淬炼而成,威震凡物,寒气逼人。
“行止!”
风长欢唤了一声,引得正与苍蟒血拼的虞扶尘回首,冷气迎面而来,几乎要刺透他的瞳眸贯穿头颅。
虞扶尘被打的措手不及,背后又有苍蟒紧逼,犹豫一瞬,不肯放它趁机作乱,只得横身挡在巨蛇面前。
□□穿心,霎时死寂。
明斯年惊叫:“师尊!师弟——”
虞扶尘低头,胸前插-着半支枪尖,自背部入体,将他捅了个对穿。
“师、尊……”
他难以置信唤了一声,随即双腿发软,眼前虚眩,颓然倒地。
突如其来的异状令苍蟒大惊,不得不停住动作,以免误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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