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素闻母后喜爱字画。在外的这些时日,儿臣在清麓山潜心修行,又结识了书画名家常老先生。儿臣与老先生甚是投缘,他便答应了儿臣的请求,为母后作了这幅双寿图祝寿。”
说着,便有宫人提着一卷画轴匆匆上前,递到他身边。
群臣已然轰动,四座皆惊,目光不由得纷纷落在了宫人手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画轴上。
只要是但凡对书画字作有一丁点儿了解的,大都知道常老先生在文人间的地位。这位老先生性子孤僻冷傲,不怎的待见人,他的画作那可叫一个重金难求!
摄政王显然也注意到了其他人艳羡惊异的目光,勾了勾唇,伸手从太监手里接过画卷,徐徐展开——
众人也随着他的动作屏息注目,等画作完全展现在大家面前时,前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座瞧不见的纷纷抓耳挠腮,捉急得紧,却又无可奈何。
那是一幅极其精美、几乎栩栩如生的双寿图。
朵朵绚烂雍容的牡丹,展翅穿梭于牡丹间的绶带鸟,纤长的尾羽在画卷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解庭南眼睛微眯,不禁也有些感叹。
这画的精美程度撂到现代,妥妥的国家宝藏啊。
大抵也能理解这些文人对之的喜爱之情了。
“摄政王有心了,”太后果然对这个礼物非常满意,忍不住地点头,“哀家很喜欢这份寿礼。”要知道前面其他人送的寿礼,太后顶多就是点头收下了,并未多说什么夸奖之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次是真的喜欢。
她打算结宴后便让身边的宫女给挂到慈宁宫的墙上去,多瞧瞧,赏心还悦目,总觉着又能年轻几岁了。
“母后喜欢就好,”摄政王没多说什么了,笑着略一欠身,便又施施然地退下了,来到皇帝方才为他准备的位子上掀袍坐下,还不忘安抚地往女主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寿宴继续,过了一会儿,送礼的便很快要轮到了解庭南。
顾安绍担忧地看他一眼,凑过来低声问道,“三皇兄,你真的要一个人……”上去吗?
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嗯嗯!”小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容,暗地里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绍绍放心!我会加油哒!”
他接过身后宫人递来的画轴,趁着没人不动声色地把手上这幅画卷和系统背包里的掉了个包——他担忧有人在寿礼上动手脚,便提前留了心眼,先把东西给换了。
毕竟无论如何,呆在他系统空间里的东西都是最安全的。
等那厢太子和大皇子送完礼,解庭南摆手示意后边儿的宫人不要跟来,便施施然也走了上前,学着其他皇子的姿态给皇太后弯腰行礼,嗓音清亮。
“临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孩有模有样,过分认真的神态倒让他显得有几分憨态,可爱得紧。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另一只藏在背后的手不经意间揪了揪略长的衣袖,恰巧被太子给捕捉了个清楚。
有了皇帝的提前铺垫,太后对自己这三皇孙的印象还是极好的。见他样貌精致、举止仪态都大方有礼好不做作,不由得心生喜欢。又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拿着一幅卷轴,便笑着问他:“临儿给哀家准备了什么寿礼呀?”
小孩粲然一笑,似乎是觉着太后对他的态度不赖,更放松了些,故弄玄虚道:“皇祖母猜猜看?”
底下人心中一紧,这小傻子倒也是胆大,竟然敢这么和皇太后说话!
哪曾想皇太后愣了愣,竟然笑了出来,作出十分苦恼的表情——倒显得那张总是含笑却刻板的慈善面庞更有人气儿了一般:“可是哀家猜不着,临儿告诉哀家可好?”
皇太后确实有些惊讶,看了看身边的皇帝,又看看底下跟自己眨巴眼睛的小孩儿,有些无奈又觉着好笑。
这老三,这么瞧着倒是和皇帝小时候肖似得紧,瞧瞧这耍宝的神态,就和皇帝一模一样。
皇帝方才也是用这般语气、这般笑容和她讲述老三的事情呢!
解庭南弯弯唇,也没管其他人是个什么反应,干脆便将手上的画轴徐徐展开——
画卷有些大了,他一个人差点没能整个摊开,吓得伺候的宫人连忙上来帮忙。大庭广众下也没人敢动手脚,解庭南干脆也随了他们去,确认他们拿定后便松了手。
“临儿不才,比不得太子哥哥和大皇兄。”小孩认认真真地道,倒是和方才的小模样截然不同,略有些羞涩道,“孙儿不善作画,这是孙儿亲手写的百寿图。”
“哦?”太后眯起眼,奈何还是看不太清楚,便笑着招了招手。
“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这态度摆明儿了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赴宴者纷纷惊叹,这傻皇子到底是沾了谁的光,怎的有了皇帝和各个皇子的恩宠还不够,就连太后娘娘都看着对他青睐有加啊?
小孩应了声是,便让人卷起画轴,亲自给太后送上去了。
太后也得以近距离地瞧见小孩儿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不由得多看了皇帝一眼,心下叹惋。
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像皇帝小时候了……不,还要比皇帝小时候再漂亮几分。
太后早些年也是管过后宫的,她还记得那林恩入宫时的模样,也是相当美艳动人,就是脾气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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