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庭南的表情迅速崩裂。
    靠！哥你别说话了！
    少年迅速打开车门，打断对方的话，露出一个真诚又感激的笑容，故意调高了音量道：
    “嗯，我们认识，之前程久大哥救过我。”
    被救命恩人反挂上“救命恩人”帽子的程久：？
    哈？
    是他疯了还是凌然疯了？
    “原来是这样，”姜舒恍然大悟，眼底的敌意这才褪去了不少。女人也露出笑容来，话语却是试探性的：
    “既然这样，你们怎么就分开了？”
    “因为……”
    “啊，因为我们在一波尸潮里不小心走散了，然后我就遇到了你们。”少年快速抢答，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哦，小然这么帮他说话，那就说明不是他抛弃的小然。
    姜舒点点头，像是满意了，这才朝男人伸出手，也不介意对方手上沾染上的脏污：“我是姜舒，雷系四级异能者，很高兴认识你。”
    解庭南：喝喝，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呢。
    “那边那个倒腾汽油的家伙是柯闻，我们的队长，冰属性。”
    程久赶忙还礼，他很少见到这样实力强横、却不端架子的异能者了，对姜舒也是充满了好感，顺着这个话头也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你好你好，我后面的是……”
    解庭南没再理会这帮人你来我往的交锋，他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柒身上。
    好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她又瘦了点，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以前的小姑娘不大一样了。程柒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也没说话，目光都没给到他一眼，反而一个劲儿地往柯闻那里瞟。
    ……没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这明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其他人却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已然习以为常的感觉。
    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解庭南皱起眉，却一言不发地移开了视线。
    再等等……
    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
    话聊到一半，程久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对了，我们这行是想去蓝鲸基地的，想请问蓝鲸基地……”
    “你们要去蓝鲸？”姜舒一愣，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地尴尬起来。
    她和解庭南面面相觑。
    姓周的那个老鳏夫，被她闹了一阵后还是执意要施行“普通人禁行令”。说穿了领头的还是周采一，她姜舒就算再多意见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踩他头上，只能被迫妥协。
    程久显然是感觉到了现场气氛不对，试探性地问道：“呃…不好意思？”
    “啊，抱歉，刚刚有些走神…”姜舒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我是蓝鲸基地的。”
    “就是……”话突然有点难以启齿了。
    “是有什么不方便吗？”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也不是，就是，怎么说呢……”
    姜舒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蓝鲸基地现在已经不接受外来人员入内了。”像是为了增强可信度，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两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你们不是异能者。”
    言下之意是你们要是异能者的话她还可以帮帮忙。
    程久与身后几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徐姐更是啊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姜舒也有些头疼。
    你说非要带吧，带一两个也可能没什么关系，但……
    这么多人，带什么带？
    她也怕周采一、或者说是上次对小然下手的那些家伙，会再对他们动手啊。
    那时候他们的运气还会像小然一样这么好吗？
    女人的目光往他身后几个表情不一的人面上看去，最后对上了被徐姐抱在怀中的小宝的眼睛，怔了怔。
    小孩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像是也没听懂她说的什么话，小脸因为发烧还有些红，然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分外乖巧可爱的笑容。
    姜舒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苦涩，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憋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很抱歉，我可能帮不到什么忙了。
    程久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怀疑女人话中规矩的真实性，毕竟对方真的没有什么必要这样骗他们。
    可是他们几个普通人挣扎了那么久，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千辛万苦才来到了这里，却被告知他们不能进去了，一切都努力付诸东流，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难道还能持枪强行进入吗？那早被守卫打成筛子了。
    沉默渐渐蔓延，耳边只有风吹动树叶时的沙沙作响。
    “那凌然呢？！”后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秦河眼睛微红，声音尖利，不忿地咬牙切齿。
    “凌然也没比我们早多少吧？”
    “他也是普通人，凭什么他就能加入基地和你们一起？！”
    解庭南眼神微烁，又听见男人简直撕心裂肺的嘶吼。
    “凭什么？！”
    “秦河！”程久的表情变了，扭头斥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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