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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仪景笑容不减,侧眸望着立在自己身前的越清规,语气越发蛊惑:“师兄,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越清规:“该!”
    “那你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我,保住我们的……孩子。”
    柳仪景抬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他现如今是男身,自然看不出腹部的异样,可倘若恢复成了女身,此刻小腹已然有了些圆润的弧度。
    里面藏着的,便是两个人之间的罪孽,也是最后的希望。
    越清规果真受了他的蛊惑一般,愣愣地点着头,攥紧了长剑,一字一顿道:“杀光他们!”
    “对,杀光他们,只要杀光了他们,就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了。”
    柳仪景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将腹中的孩子作为最好的筹码,肆意操纵威胁着越清规成为杀人工具。
    伴随着结界破碎的巨响,尸群挨挨挤挤地闯进了山门,地面都被鲜血浸透,残肢断骸遍地皆是。
    长情在洞穴外守着,惊见宗门上空的结界破碎,暗道糟糕,刚要提剑出去,忽又想起什么,转头望着洞门紧封的洞穴。
    一面是他心心念念,无法割舍的师弟扶摇,一面是他的宗门。
    长情犹豫了片刻,抓着剑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还没走出去多远,迎面就撞到了从山门逃窜进来的弟子们。
    长情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跑什么?”
    “天剑宗率领尸群而来,诛杀了宗主,还破开了宗门结界,口口声声要我们将洛月明和谢霜华交出来!外头已经血流成河了,尸群很快就要攻进来了,快逃罢!”
    语罢,这小道士一挣长情的手,头都不回地逃命去了。
    长情瞳孔骤缩,还未从“宗主已死”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分枝踏叶的声响,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抬眸望去,便见尸群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洛月明和谢霜华搜出来!我就是要让整个修真界的人知道,谁敢私藏洛月明和谢霜华,下场就跟道宗一样!”
    柳仪景飞身而来,踏在虚空之上,余光一瞥,忽然狭长的眸子一眯,冷笑道:“呦,这是谁家的小老鼠,居然藏在了这里!师兄,把他给我抓起来!”
    话音未落,长情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身影闪现而来,慌忙侧身避开,提剑一挡,就听“铮”的一声,顿时剑光四溢。
    长情受迫连退几步,待看清来人的真容后,惊怒道:“越清规!竟然是你?!难不成你要助纣为虐?”
    越清规不答,提剑毫不留情地又刺了过去。
    柳仪景猖狂大笑,等笑够了才道:“我早就说过,这整个修真界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我即将成为你们的主人,还不快快跪下来,唤我一声主人。兴许我心情好,饶你一具全尸!”
    “呸!不知廉耻!”
    长情仍记得此前在洞府中,曾亲眼目睹了柳仪景的女身,与越清规之间行下的好事。
    枉费他从前还一口一声“柳姑娘”,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出手袒护,怒斥洛月明居然欺负一个“女修”。
    早知柳仪景竟然是这种人,长情都恨不得给他两拂尘,怒声道:“是谁杀了我师傅?是谁?”
    “哈哈哈,自然是我杀的,我就是这么坏,怎么了,你这副表情,难道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柳仪景笑意吟吟的,“不仅是那老道,我手上还沾满了你同门师兄弟的鲜血!来啊,杀了我,杀啊!”
    柳仪景自然无比地将所有罪孽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故意激怒长情。
    待长情暴怒出手时,柳仪景故技重施,呵斥道:“师兄,回来!”
    越清规才一收招,柳仪景便设下了幻阵。
    他的幻术本就修得炉火纯青,不知是否老天开眼,在他女身被破,灵力溃散之后,又开始峰回路转,幻术比此前更为阴险凌厉,深度挖掘所中幻术者,内心深处的秘密。
    而后逐一破之。
    长情暴怒如雷,哪里料到柳仪景还有这么一手,大意轻敌了。
    竟落入了幻阵之中,更为惊怒,刚欲强行破阵而出,身后立马传来了他师弟扶摇的哭声:“师兄,我好痛啊,师兄!”
    “谁?阿摇?!”
    长情满脸惊愕地转过身去,入目便是身着道袍的扶摇。
    扶摇还同生前一般无二,瞧起来文文弱弱的,面容清秀,稚气未脱。可眼眶通红无比,哽咽着道:“师兄,我真的好痛啊,师兄。”
    “阿摇!师兄一定会救你的,阿摇!”
    “可是师兄弄得我好疼啊,”扶摇低泣不止,哭得楚楚可怜,“师兄,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同师兄你结为道侣……可是那夜,师兄却闯入了我的房中……师兄……”
    长情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当夜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秘境围剿之后,扶摇身上的炉鼎之血,尽数被洛月明收了回去。
    没有洛月明帮他压制体内的蛊,扶摇就跟发了疯一样,痛苦万分,非双修不得解脱。
    长情没了办法,便将之强行打晕带回了道宗,是夜,他又趁着无人知晓,偷偷潜入了扶摇的房中。
    听见师弟一声声痛苦的嘶吼,被绳索紧紧束缚在床榻之上,蛊虫发作,血管都夸张的爆了出来,当时扶摇神志不清,痛不可遏之下,竟要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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