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言不语,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他可能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不太清楚。只是从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再见到面前这个人时,什么废话都不必说,先让他揣上孩子再说。
以及横在两个人之间,似有似无的隐晦爱意,若即若离的旖旎春色,甚至是脑海里浮光掠影一般沉重的恨意。
此刻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参杂在一块儿,早就分不清楚爱与恨的界限是什么,到底是他破了和尚的空色戒,还是这和尚破了他的道。
只知道伏身与这和尚耳鬓厮磨起来,将人死死禁锢在怀中,不由分说就摸上对方的腰带。
可是很快,道长又停了下来,彻底没了任何动作。双眸紧阖,薄唇都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洛小秃驴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剧情的流程走完,但一见道长师兄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大师兄的脸。
一样的一本正经,冷漠矜持,宛如山巅白雪高不可攀。
心里立马就冒出坏水来,想要欺负一下道长师兄—?—即便此前才行过事,但洛小秃驴毫不犹豫,在作死的道路上策马奔腾。
这袈裟不久前才被弄得脏污不堪,在小秃驴哭得涕泗横流后,才拿到雪地里清理了一番。此刻还微微有些濡湿,摸着冰凉凉的。
袈裟又穿大得很,这具身体又极其清瘦,毕竟是个小秃驴,又沾不得荤腥的,几乎是一层好看的皮囊,包着一具清灵俊秀的骨架子。
若是洛小秃驴此刻面前有面铜镜,让他可以照一照,那么他一定会拍着大腿,失声惊呼:“见鬼了!”
这小秃驴的脸,约莫十六、七岁,眉心一点朱砂,意为“明智释迦”,面容清俊到了极致,眉飞入鬓似仙,双眸含情妖冶,眼尾被欺负得泛起浓郁的嫣红。眼角下面还卧着一颗红豆似的美人痣,此刻也通红无比,宛如活物一般。
总而言之,他现在即便是个小秃驴,也是个俊美的小秃驴。俊美到让修真界的女修们见了,都黯然失色的地步。
“小道长,你先前的那股气势都去哪儿了?不是说,要破了我的空色戒么,就这么点道行?”
洛小秃驴现在没啥别的想法,就是想赶紧揣上崽儿,否则生怕永远都出不去了。
双眼含羞带怯,死死盯着道长紧抿的薄唇,两手勾着他的脖颈,不知打哪儿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将洛小秃驴身上的袈裟,件件吹落,散了一地。
不一会儿就不着寸缕地伏在道长的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抚摸着道长的脸,腕上的佛珠宛如要烧起来一般,上面的梵文飞速地动了起来。
洛小秃驴懒得去管佛珠的事,见道长不动,越发胆大妄为地戏弄起来,脸贴着道长的胸膛,手指指骨微微一缩,一指贴着道长的薄唇,细细地摩挲着唇形。
道长的额上冒出一层热汗来,白皙的皮肉下面,遒劲的青筋都夸张的暴了出来,一直蔓延至了衣领深处。
洛小秃驴郁闷的想,天寒地冻的,凭啥道长的道袍还穿得好好的,自己却被一阵妖风吹散了袈裟。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就听噗嗤一声,道袍寸寸化作了飞灰,二人修长的,缠绕在一处的身影,落在破庙里破烂不堪,且灰扑扑的石墙上,显得那般修长玉立,旖旎动人。
那石墙上的身影倏忽动了起来,洛小秃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按倒在破旧的门板上。
要不然怎么能说,在道长眼里看不出对他的一丝爱意。
为啥一定要在破旧不堪的门板上呢,这门板有啥好的,旁边就有一堆枯草,躺枯草上,难道不快活么?
即便道长觉得枯草太过杂乱,好歹给他垫点衣裳在下面吧?这门板硬得很,硌得洛小秃驴的后腰生疼生疼的。
外头的风雪飘了进来,将最后一点火星子都扑灭了,整间破庙瞬间昏暗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沉闷清晰的动静。
那门板虽破,但委实暂且能当个床用。洛小秃驴原本是想主动热情一番,没曾想这年头的道长也没什么定力。
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发带,将他的眼睛蒙住。双腕被道长死死钳住,分按在木板上,指骨因为过于用力,连皮肉下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被死死按压着,还挣扎着大力抓着门板。
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口中忍不住溢出几声低吟,很快又被外头的风雪一压,什么都听不清了。
浑浑噩噩之间,那些破碎的记忆才姗姗来迟,趁他不能防备,一股脑地撞了进来。
原来,他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个小秃驴,乃修真界大名鼎鼎的禅院的弟子。一出生就被人包了个破被褥,然后放在一个小木盆里,在严寒冬日,自漯河上游顺着冰水流下,被禅院的空智大师所救,见其可怜,遂将他收养。
取了个法号“明释”,带在身边苦修十余年。就在不久之前,空智大师夜观天象,算到小秃驴命犯煞星,此生必定孤苦无依,六亲无靠。
原是想替他逆天改命,却不曾想泄露天机,当夜就圆寂了。小秃驴原本在禅院中,就因来历不明,又男身女貌,一直被认定是“观音转世”,哪知空智大师骤息间圆寂,打得那群和尚一个措手不及。
方丈得知空智大师死前夙愿,明白了明释并非是“观音转世”,而是邪煞降生,原本要秘密将人就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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